“你……” 容清棠欲言又止。 卫时舟并不追问,也没再多提,只是温柔地牵起容清棠的手,提议道:“前面就是那家你很喜欢的成衣铺子了,我们去看看吧。” 容清棠点了点头,跟着卫时舟往成衣铺子走去。 街上的杂耍班子应是玩了个很亮眼的把戏,围观的人群齐齐爆发出了喝彩声。 容清棠下意识回头朝那边看过去。 却在收回目光时不经意看见了什么。 容清棠没有停留,漠然地收回目光,随着卫时舟一起走进了成衣铺子。 而在离他们方才停留的位置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有一道沉默颓唐的身影久久驻足。 自他们从状元府出来,谢闻锦便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容清棠和卫时舟。 他知道今晨皇上是先回宫上了朝,才又赶回状元府。待容清棠在状元府门口送走李诗月,卫时舟便到了容清棠身旁。 两座府邸之间隔着一条街,谢闻锦身上又并无武艺,是以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就连动作也看得不算真切。 但过了没多久,他便看见皇上牵着容清棠往状元府里面走。 转身之前,皇上还似有若无地朝他所在的位置看来。 那时谢闻锦心里一紧,脚步却没有挪动或隐藏分毫。 许久不曾见过容清棠,谢闻锦没有看够她的身影,便不死心地继续等在原地。 过了会儿,他的确又看见了容清棠。 却又是被皇上牵着。 谢闻锦着了魔一般,一路都跟在他们身后。 他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也不在意旁人会怎么看待他。 他实在太久没有靠近过容清棠了,只是想多看几眼她的模样。 然后他便看见容清棠和皇上亲昵地挽着手同游,一刻也不曾分开过。 谢闻锦承认自己有许多话想对容清棠说,解释也好,请求她的原谅也好。他心里有着许多与容清棠有关的东西,就快要关不住了。 可他无法靠近容清棠。 她身旁一直有另一个男子的身影作伴,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自幼相识,还曾做过一载夫妻,可除了那仅有的几日之外,谢闻锦和容清棠其实没有过这般亲密的夫妻姿态。 在人前时,他们虽自幼便有婚约,但谢闻锦总觉得只要他们一日还未成婚,便不能让旁人觉得容清棠和他已经十分亲近了,以免误了她的名声。 在人后,没有夫妻之名,谢闻锦也唯恐自己会唐突了佳人,惹她不喜。 而两人终于成婚后,谢闻锦却自大婚那日起便待她很不好。 他们都住在安王府里,可同席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更是从不曾像别的夫妻那般在热闹的集市上携手同游。 只有在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扳倒刘相时,谢闻锦才短暂地在容清棠的院子里住过几日。 可那几日之后,谢闻锦原本的计划惨遭失败,他又重新开始冷待容清棠。 与容清棠和离后的这几个月,谢闻锦已经想到,就是自己的冷漠耗尽了容清棠对他的情意与体贴,包容与理解。 容清棠自幼便身子不好,但她一直被身边的人爱着,护着。她平生最委屈的时候,恐怕就是在嫁给自己的那一年后吧。 而被容清棠放弃后,谢闻锦才意识到,比起为自己未曾谋面的父母报仇雪恨,他分明更在意容清棠。 他可以没有良心,却不能没有她。 可即便是想明白了这些,谢闻锦仍然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自己已经失去了容清棠的这个事实。 她在意时,会面面俱到地为他着想,体贴入微;而她不要他了,他便连她的一丝眼神都不能再拥有。 他拥有过与她有关的一切,知道那有多好,多美。 所以失去后的钝痛才会日复一日地折磨着他,让他没有一晚可以安眠。 能像今日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即便知道容清棠已经属于她身旁的那个男人,谢闻锦仍然能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他实在,太想她了。 成衣铺子里。 卫时舟的神色明显要比方才在长街上时还要愉悦一些。 容清棠看在眼里,一面为他挑着换季的新衣,一面揶揄道:“就这么高兴?” 方才卫时舟应也发现了谢闻锦。 卫时舟握着她的那只手稍稍紧了紧力道,直言道:“的确很高兴。” 卫时舟在状元府门口时便察觉了谢闻锦的眼神窥探,但他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任由他跟着,看着。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