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玉雕神像因她而沾染了七情六欲。◎ 夜深人静时分, 安王府。 满面愁容的谢闻锦已经在安王谢应礼的书房里沉默地伫立了许久。 刘氏被捕入狱,随他一起造反的那些人大都是各地的山匪流寇,已经翻不出什么大浪。可这回事关重大, 牵连甚广,不仅是皇城和六部等地方,就连军中也得令彻查,是以安王近几日一直在处理手头的军务。 见谢闻锦仍固执地不愿离去,安王的视线从手中的军报上移开, 终是叹了一口气, 问他:“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安王已经不知该如何劝谢闻锦, 便数次将他拒之门外, 今夜却还是让他找到机会跟了进来。 谢闻锦沉声道:“那夜刘相强闯宫门, 皇帝和太上皇都不在, 为了谋权篡位, 他定不会放过清棠这个皇后。刘相可曾威胁到她的安危?” 谢闻锦将之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很担心清棠如今的情况, 如果可以, 我想进宫去见她一面。” 刘相攻城那日, 谢闻锦甫一得知他带兵去了宫门便立即策马奔去了宫城外。但他抵达之后却被一队来历不明的人马远远拦住, 无法靠近宫门一步,也无从得知宫里的情况。 “刘氏身上的官服已经穿不上了, 他不再是刘相。 安王按了按眉心,语气笃定道:“你也很清楚, 宫里那位贵人早已不再是能由你直唤闺名的身份, 我更不会帮你做这些。” “她是皇后,你是臣民, 即便日后再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你也只能在她面前俯首跪拜, 没有资格探听她的任何私事。” “更遑论要私下里见她。”安王的语气严厉了许多。 他没想到,时至今日,谢闻锦竟然还没有死心。 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后却又一派深情。即便安王对谢闻锦视如己出,也忍不住想用“活该”这两个字来说他。 谢闻锦梗着脖子,不愿对当下的任何境况低头。 “那晚您曾带兵与刘氏对峙,我听闻她也去了,”谢闻锦顿了顿,声音有些哑,“我就是想知道,她那时……害怕吗?” “她本就身子不好,又为何不躲开这场乱子?” 心里有了猜测,谢闻锦蹙着眉问:“是皇帝不在京中,却需要她一介柔弱女流在宫里替他稳定人心吗?所以她才不得不去面对那些血腥残忍的事情。” 安王忽而想起了那个兵戈声阵阵的夜晚,也想起了那时出现在刘氏和所有将士们面前的皇后。 落落大方,端庄优雅,丝毫不见慌乱与惶恐,面对刘氏时也十分沉着冷静,不仅没有被他激怒,还大有胜券在握的笃定与淡然。 这样的她的确可以稳定人心。 但安王看得出来,她并非被迫出现在那里,那是她自己的决定。 即便皇帝和怀荆都为她准备好了万无一失的藏身之地,但她还是来了,以一国之母的身份,承担起了皇室的责任。 容煜的学识与德行足以担当帝师,而她是容煜的女儿,即便是被罢官抄家之后,容煜也付出了全部的爱与精力悉心教导她。 容清棠出落成如今模样,安王府二少夫人的身份的确配不上她。 见安王沉默不语,谢闻锦继续沉声道:“我不明白,为何她宁愿在那座冷冰冰的宫城中担惊受怕,也不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 “就因为令人称羡的高位和权力吗?” “若这些在你心中仍是疑问,或许你丝毫不了解她。”安王放下手里的军报,直视着谢闻锦。 所以谢闻锦才会觉得容清棠只是一介弱质女流,承担不起任何风雨的重量。 “帝后之间感情笃深,称得上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