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一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阿鸢?” 不怪他会如此,实在是当日不但为自己“沉冤昭雪”,还捞了两个庄子后,他就自认为鹞鹰的使命已经完成,回来后直接交给下人打理,没关注了。如今过去三个多月,早忘光了。 倒是抱春恐小郎君哪日想起来,常会前去查看,咦了一声:“阿鸢平日很是乖巧,今日是怎么了?可是饲养的内侍没照顾好?” 敛秋蹙眉:“这叫声似乎不太对劲,你听听,里头是不是还夹杂着人声?” 抱春又侧耳听了会儿:“好像是有。” 李承乾站起身来:“这么麻烦听来听去作甚,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几人来到偏舍,就见鹞鹰张牙舞爪,朝着墙头的人影攻击,饲养的内侍大声呵斥,想把它叫回来,墙头的人影也声声谩骂。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承道。 鹞鹰的攻势太猛,李承道在墙头坐立不稳,啪叽,掉了下去,可惜掉的不是自家这头,而是墙外那头。李承乾爬上去,看着摔了个大屁蹲在内侍的搀扶下才缓缓爬起来的李承道,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 李承道恼羞成怒:“李承乾,管好你养的小畜生。这小畜生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居然敢伤我,我定要阿翁把他给宰了。” 李承乾非但不阻止,反而点头:“好啊,你去!正好同阿翁说说,你作甚来爬宏义宫的墙头。要不是因着你的身份,你以为你只是被阿鸢啄几口?还有没有命在都不一定呢。你当宏义宫的侍卫是摆设,还是当我阿耶是死的?” 刚得到侍卫禀报赶过来的李世民:……臭小子会不会说话,什么死不死的,他正值壮年! 李承道也知自己理亏,支支吾吾:“我……我不过是来看看阿鸢,给它带点新鲜的肉食。” 李承乾瞧去,跟李承道一起摔下去的,旁边确实还有一大块生肉。但这说法他半分不信。 “你脑子有疾?” 李承道大怒:“你骂谁呢,你脑子才有疾。” “脑子没疾,你大老远跑来翻墙喂鹞鹰?喂得还是我的鹞鹰?” “我……反正我确实只是来看看阿鸢,你爱信不信。哼,我走了。” 李承道跺脚,慌乱逃走。 李承乾眯起眼睛,转而大悟:“我知道了。李承道肯定是贼心不死,当初他就跟我抢阿鸢,没抢过我,这都三个多月了,居然还惦记着呢。前面三个多月不声不响,故意让我放松警惕。见我不怎么在意阿鸢了,就跑来投喂,想把阿鸢勾走。好深的心机。” 他从墙上跳下,伸手将鹞鹰捞过来:“阿鸢,你是不是发现了他的心思所以才啄他?干得好!赏!” 被他粗鲁动作弄得差点又一次厥过气去的鹞鹰:……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李承乾放开手,吩咐内侍:“每天多给他吃块肉,这是赏它的。你把它养得很好,没让它轻易被人勾走,有功,你也有赏。” 鹞鹰差点伤了太子家的小郎君,内侍本心惊胆战,以为小畜生恐怕活不成了,自己这养小畜生的人没看好畜生指不定也得遭罪,不料峰回路转,不但没受牵连,还有赏赐。内侍激动万分,泪流满面。 心腹侍卫看向李世民:“小郎君就这么把人放跑了,要不要……” 李世民摆手:“不必。东宫还不至于蠢成这样,让自己五岁的孩子来爬墙头打探。如此作为,是生怕我们发现不了吗?” 侍卫默然,确实不像东宫的手笔。但是…… “虽说如此,却也不是不能做文章。” 李世民嗤笑:“不必。” 他心里明白,于李渊而言,虽偏疼承乾,却也偏疼东宫。李承道是东宫所出,又会撒娇。这些年他跟承乾闹出多少官司?父亲哪次正经处理了?前一两年还会稍微管管,不愿二人闹得太僵,伤了感情。 可惜事与愿违,两人争端越来越多,显见是“兄弟情深”不能了,他就开始和稀泥,这边哄哄,那边哄哄。如今更绝,见哄都没什么用,便开始“自暴自弃”,起了几分躲避的意味来。 李世民撇撇嘴,很看不上他爹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