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医正上前,把过脉,将其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通,微微松了口气:“小郎君既已醒来便无大碍了,手腕和脖颈都是皮外伤,养几日就好。” 至此,李承乾才回过神来,他得救了?那不是梦,阿耶真的把他救回来了! 李承乾起身,双手抱住李世民的脖子,哇地一声哭出来。 “阿耶,你怎么才找到我。我明明离你们那么近。我天天在梦里唤你,让你来救我,你都听不到。” 李世民轻声安抚着,对这些指责全部应下:“是阿耶不好,都是阿耶的错。” “阿耶,我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也见不到阿娘跟弟弟妹妹了。他们欺负我,还说要杀我。你怎么那么笨,找这么久。” 李承乾越哭越凶,他即便再早慧也不过五岁,自出生就被长辈护着、仆从捧着,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受过这等委屈?被绑架时,为了活命,他极力冷静,不敢哭不敢闹不敢有一丝松懈,即便昏睡也紧绷着一根弦。 如今逃出生天,这根弦猛地一松,心头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积压了多日的彷徨、忐忑与委屈如洪水宣泄。 “对,是阿耶笨,阿耶若是聪明些,早该发现城内是障眼法。” 李世民心疼不已,他在城中寻找时便有过怀疑,但那时城内搜查还在进行,马匹入城是众人所见,山上也非是无人去寻,这念头一闪而过,也就没太在意。 此时才后悔莫及,若他当时多想几分,及时看出端倪,承乾也不至于受好几日的苦。 “承乾,承乾,是承乾醒了吗?快让阿翁看看。” 李渊匆匆赶来,李承乾转身又投入了李渊的怀抱,更是一番哭诉,李渊与李世民二人极为难受,自责愧疚心疼懊悔等诸多情绪宛如一团火焰在胸中熊熊燃烧。再看他手腕上被绳索勒出来的血痕以及脖颈上的伤口,这火焰烧得更旺了。 发泄了一通,李承乾终于累了,渐渐缓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好饿,这几日天天都吃不饱。” 李渊赶紧吩咐人准备膳食,蹙眉说:“瘦了,都瘦一圈了。他们不给你东西吃吗?” “给的,可饭食里有药,每次吃了都会昏昏沉沉,我不敢多吃。前两回他们盯得紧,我没办法,只能吃完。后来陈婆负责送饭喂饭,我便悄悄哄她,偷偷吃一口吐一口,一大半都喂了老鼠,自己吞一小半。毕竟不吃不行,会饿。” 李渊李世民更心疼了。 李承乾却眨着两只大眼睛得意问:“我聪明吧?” 李渊李世民哭笑不得,却没法反驳。可不是聪明吗。寻常孩子在那等境遇下早就慌了,能冷静下来都难,更别提敢在贼人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李承乾接着说:“你们笨死了,找了几天都没找到我,还得我自己想办法。亏得他们没把我身上的糖粒收走,我就给了陈婆。最初只是给陈婆吃了两颗。他们瞧见也没在意。毕竟陈婆出不了门,一直在她们的监视下。 “后来我跟陈婆说,我从前在宏义宫养了一只鹰,名叫阿鸢,最爱吃我的糖粒。每次我将糖粒扔在屋顶,它都能自己叼走。可惜我被困,没人喂阿鸢了。 “陈婆脑子不清楚,分不清现实虚幻,以为我是她孙子,见我这么说,就要帮我喂阿鸢,我便偷偷让她把糖粒撒窗外。” 李世民挑眉:“若是阿鸢找不到糖粒呢?” 李承乾歪头:“那边离林子近,林子里有鸟。我清醒的时候,听到过窗外有鸟鸣的声音。而且寺里的小道童跟我说过,小梁哥哥在时,很喜欢喂食野生鸟雀,有不少鸟雀会飞来。 “既然如此,就算没有阿鸢,也总有别的鸟会捡来吃。我让陈婆多洒几次,只需有一只叼走,飞到别处被人发现,就有希望了。不过阿鸢争气,最先寻过来,没给我丢脸。不愧是我养的鹞鹰!” 李承乾甚是骄傲,脸上全是得意之色。 若是往日,李世民必会刺两句,这回没有,反而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聪明。” 阿耶难得不挤兑他,还夸他,李承乾小脸儿扬起来,眉飞色舞,别提多嘚瑟,还不忘扯着李渊的衣角求情:“陈婆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他们骗陈婆,陈婆以为自己儿子没死,在他们手里,才把屋子借给他们。 “而且陈婆也拒绝不了。那群人看得紧,陈婆根本没有出去报信的可能。陈婆没有伤害我,还一直护着我。阿翁,你别为难陈婆。” 李渊蹙眉,原本不太愿意,但凡牵扯到这种事情,管她主动还是被逼,都逃不过罪责,可是对上李承乾恳求的目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