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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李渊脸色阴沉,李世民翻看着证词询问钱九陇:“这些都是芸娘招供的?”

    “是。贼子四人,赵钱孙李已亡,周吴重伤濒死,唯有芸娘尚能开口。”

    偏偏芸娘咬死了是受李建成指使。即便在场众人都明白,此事疑点重重,芸娘的证词并不足以为证。但有疑点不代表就一定不是李建成。更何况场中还有一个未必不会借此机会置他于死地的李世民。

    李建成深知自身处境,咬牙道:“儿子请求与芸娘当面对质!”

    既是栽赃必有漏洞,如今山上并无他得用的人手,就算有,有杨文干谋反之事在前,李渊也不会让他的人介入调查。因此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对质找出漏洞。

    李渊略一思索,准了。

    芸娘很快被带过来。她身上有伤,虽不致命却足够难受,兼之受了一番刑讯,此刻脚步虚浮,身形摇晃,脸色苍白得可怕。

    押送的人员一松手,她几乎是瞬间摔在地上,勉力撑着地面跪立,挺直脊梁,缓缓看向李建成,神色凄苦:“太子殿下,是芸娘没用,未能成事。只是……殿下,您……您不该上山的。”

    李建成面色大变,芸娘依旧说着:“若殿下不上山,与杨文干里应外合,左右夹击,我们未必会陷入这等境地。殿下,芸娘不明白,为何早就定好的计划,我等负责掳走中山王制造混乱,杨文干兵起庆州,您从长安呼应。明明一切皆有算计,可偏偏您,您……为何啊!”

    李建成双拳紧握:“我何时与你们定下的计划!”

    “殿下,事到如今,你我俱是阶下囚,还有什么好否认的。输了便是输了。”

    李建成恨不能上前掐死她:“我没做过的事为何要承认?你口口声声说跟我有计划,说所做皆是受我指使,那我问你,我是如何指使的你。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

    芸娘讶然:“殿下这是何意?您以为这样说圣人就会放过您吗?您当他们查不到我一月前去过长安,在郊外与您见过一面?殿下,您看清楚吧,我们败了。败了!从您上山那一刻就已经败了。”

    李建成身子晃了晃,一月前他确实有去长安郊外纵马狩猎。芸娘敢这么说,证明她也去过。即便所谓见面之事乃子虚乌有,但只需她在那一日那个时间段曾出现在同一范围内,他便难以说清。

    李建成抬头看去,但见李渊脸色更黑了,眸中有寒光闪烁,心头一紧:“这么庞大的计划总不可能一次见面就将事情交待清楚,谋算周详。你说你是我的人,那么除此之外,我们可有别的会面?”

    即便是精心计划,芸娘能与他曾经出现在一处已经难得,不可能还有两次三次。若真如此,他这个太子的行踪未免也太好掌控了。

    芸娘低下头:“没有别的会面。”

    李建成眼前一亮,喜色还没爬上眉梢便听芸娘又道:“有书信。”

    李渊看向钱九陇,钱九陇摇头:“臣未在芸娘身上发现任何书信纸张。”

    芸娘勾唇:“书信不在我身上,藏在道观大殿前方香炉的香灰之下。”

    不必李渊发话,钱九陇给了身旁侍卫一个眼色,没多久,侍卫回来,递上一封沾着香灰的信,信上确实写了命令芸娘对李承乾出手之事。

    信在李渊李世民手中过了一圈,由李渊做主递给了李建成。

    是他的字迹,但李建成不怒反喜。

    “父皇该知道儿子会的字体不只一种,信上用的是儿子平日书写奏章或改阅批文的字体,但这种字体儿子私下并不用。”

    李渊点头,这点他知道,李世民也知道。

    芸娘一愣,手指微微蜷缩了下。李建成继续道:“再有,儿子身边并非无一人可用,若真要传信,也犯不着自己亲笔,留下这等铁证。交于旁人不好吗?或是在言语间信纸上定个隐秘些的暗号,不比以字迹确认要强?更重要的一点。”

    李建成看向芸娘:“若你真是我的人,忠心于我,看完信会直接烧掉,不会偷偷藏下。”

    芸娘眸光忽明忽暗,转而抬起头:“是我们算错了,没想到你私下用的字迹与平日奏本批文不同。”

    众人皆愣,这么快便承认了?

    李渊李世民俱是惊疑,唯独李建成心中更为骇然。若芸娘继续狡辩,他自有法子一步步戳破,可她偏偏反其道而行,直接认下。如此干脆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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