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大骇:“小郎君,宋庄头,真的是水的问题吗?我们世世代代住在这里,世世代代用的这处水流,这么多年从未有此等情况,怎会……怎会呢!是不是搞错了?” 宋威将孟海的情况简单告知,言道:“我们也只是怀疑,暂时并不确定是否乃水源之故,还需进一步调查。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可能性极大。为了以防万一,还请村长通知全村,尽量先不要取用东流的水,有需要先去西流打。虽远了些,至少安全。” 村长连连应是。村民们也知其中利害,各个眉头深锁。 去西流打,说得容易,此去西流可不近,几日还行,长此以往,如何能成。况且东流一直存在,总有水流经过庄稼地。便是日常饮用辛苦些,农田呢?难道就这么毁了? 众人心焦如焚,愁云惨淡,却又无可奈何。 李承乾见此,也不太好受,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若问题不解决,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闷闷低着头,任由宋威与村长告辞。 转身回程,自村尾走至村口,一路行人匆匆,看尽村民百态。 “啥,菜不能吃?我都做好了,那怎么办?” “不行,这汤不能倒,好容易吃次肉呢。乖孙已经三个月没尝肉了,我今儿刚去城里买的肉怎么就不能吃了。这都是银钱啊。” “我的老天爷啊,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水不能用,地怎么办,粮食怎么办!我们怎么活啊!” 有人哭天抢地,有人默然哀泣。 李承乾心情更为沉重了。 砰,迎面撞来一人。 醉冬慌忙扶了把李承乾:“小郎君。” 李承乾站稳抬头,发现面前是位老丈,已然耄耋之年,须发斑白,可精神还算矍铄。大约是因为撞击的力道,身形略有摇晃,被随后赶来的中年汉子撑住。 汉子看到李承乾,连连道歉:“小郎君,对不住。这是我表叔公,他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撞到了您,不是故意的。您别见怪。我给你赔罪。” 李承乾摆摆手:“没关系,是我低着头想事情没注意,不是他的问题,该我说对不起。” 老丈似乎没想到他会这般话,神色微顿,挑眉看着他:“你这娃娃还挺讲道理。” 李承乾:……他像是不讲道理的人吗? 中年汉子紧紧扯住老丈,小声耳语:“表叔公,这可不是什么小娃娃,他是贵人,是中山王。你别乱说话。” “哦。”旁人若忽而听闻李承乾的身份,多会惊讶,油然而生对上位者皇权者的敬重与畏惧,甚至会因自己先前的“无礼”而感到 惶恐,可老丈并无,他神态自若,只轻轻应了一声,仍旧笑眯眯打量李承乾,片刻后说,“中山王也是个小娃娃呢。小娃娃长得真俊。” 李承乾:? 汉子骇然,怕他再说出更无礼的话来,忙将他拉到一边给李承乾让路:“贵人请走。” 待李承乾等人擦身而过。 汉子松了口气,转头又开始叮嘱:“表叔公,你怎么能那般同贵人说话呢。贵人脾气好不跟你计较,若碰上个脾气暴的怎生是好?你这么大年纪了乱跑什么,可让我好找。你去哪儿了,快随我回去。” 老丈摇了摇手中的葫芦。 汉子蹙眉:“你打酒去了?这附近还有打酒的?” “不是酒,溪边灌了壶水。”说着便仰头去饮,汉子唬了一跳,忙伸手夺过他的葫芦,“这水不能喝。表叔公,这水有问题。你也知道村子里这两天许多人在闹肚子,地里的麦子全恹了。今儿贵人前来,说怕是水源造成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