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脑梗,人已经醒过来了。” 姜母在那头哽咽地道,“浮生,你真不能再气你爸了,再有一次,你爸就可能起不来了,你知道这次有多危险么,好在鹿小姐来得快,救得及时。” “……” “你把东西还回去后就过来医院吧,我得回家给你爸收拾点衣服。”姜母说道。 “好,我马上回来。” 姜浮生挂掉电话,抱着一怀抱的东西站起来。 刚起身,双腿就麻得差点摔倒,她踉跄了下,一阵风吹来,像动漫里的情节,那一纸粉色的签文飞到她的脑门上,荒诞可笑地紧紧贴着…… 姜浮生又想哭了。 她打车去往李明淮的家,把东西打包,放进属于他的收件箱,然后离开。 她把什么都还了,只留下一纸下下签收在口袋。 出小区的时候,姜浮生回头看了一眼,风有点大,吹得她的眼睛很涩,有些睁不开眼。 她知道,她这是最后一次来他的地方了。 …… 鹿之绫在医院陪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没时间送裴颜上学,还是让活死人帮的忙。 姜父和姜母对她的帮忙表现得十分受宠若惊、小心翼翼,那个样子让鹿之绫明显感觉到姜浮生在一旁都不自在了。 鹿之绫就没再多呆,拎着姜浮生买的一袋早餐前往薄家祠堂。 薄妄现在都把祠堂当酒店了,天天住着也不嫌闷。 鹿之绫踩上祠堂的台阶一步步往上,就见薄妄已经玩出花来,站在空地上一个人打网球。 旁边搞了台自动发球机,满地都是散落的球。 “砰。” 一球射出。 穿着一身随意黑色常服的薄妄转了转戴着佛珠的手,挥动球拍,网球飞高过树,没入云端。 鹿之绫找了处台阶坐下来,静静地看他打球,思绪有点飞。 一道阴影在她面前笼罩下来。 她抬起头,薄妄拎着球拍站在她面前,逆着阳光,轮廓高大得生出压迫感。 他低眸看她,“怎么了?” 情绪不高。 鹿之绫打开手中的早餐袋子,拿出一杯还温的豆浆,插上吸管递给他,“有点难受。” 薄妄扔掉球拍开始喝豆浆,恣意地在她身旁坐下来,嗓音磁性邪气,“我都说了,让你在这陪我,一晚上不见,想我想得难受?” “……” 鹿之绫睨他,视线落在他性感的下颌线上。 他现在对她的感情越来越自信了。 她朝他靠过去,歪头靠在他屈立起来的膝盖上,望向绿树之后天边层层叠叠的云,低声道,“我想阻止些什么,可我什么都阻止不了。” 她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鹿信雄和白佳,现在又像个局外一样看着李明淮和姜浮生…… 姜浮生是个喜怒完全形于色的人,一直不太会收敛情绪,当她没有眼泪的时候,就代表她已经哭到没力气了。 她很心疼,却无力得很。 薄妄坐在那里,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目色深邃,“别急。” 他不可能一直呆在薄家祠堂,李明淮也不可能一直呆在雷家。 应该快查出点东西了。 “薄妄,之前我很害怕,等真相出来的那一刻,我身边的人是不是都不在了,现在我又多一种害怕,我怕到时,我身边的人都再变不回从前的模样。” 她轻声说道,连和这件事毫无关系无辜的姜浮生都从以前的天真烂漫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之之。” 薄妄把豆浆放到一旁,低沉地叫她的名字。 鹿之绫趴在他的膝盖上没动,任由一头长发垂坠下来,忽然,一根发簪出现在她眼前。 玉石簪身被打磨得圆润光滑,簪头做成祥云的镂空状,垂下两根极细的流苏,尾端生出两颗泪滴状的剔透玉石,简单柔雅…… 鹿之绫看着,“又是你亲手做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薄妄勾唇,“起来,我给你戴。” 鹿之绫精神了些,坐正在他身边,微微侧了侧身体,方便他替她佩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