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鹿之绫中了颗弹,弄出她想都没想过的大阵仗。 家里人几乎全部停掉手头的工作,轮番陪着她。 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亲朋好友,甚至是很远的远亲,也都举家前来看望。 差不多整个江南的大小家族都派了人过来,礼物堆得每天都要送车子往家里送。 医院门庭若市。 要不是长辈们帮她拦着,鹿之绫每天连一个整觉恐怕都睡不了。 薄家的老爷子薄清林和老太太丁玉君更是直接在鹿家住下,称她为薄栖挡了枪,一定要陪到她痊愈。 从e国赶来的戚雪索性就睡在她病房外的休息室,一天都没出去过。 鹿之绫每天都生活在大家无微不至的照顾中,肩上的疼痛在这样大阵势的关爱中显得无足轻重。 又是一天的换药流程。 鹿之绫往后靠坐在竖起的厚枕上,露出一半肩膀,她胳膊纤细,身形单薄柔弱。 第三天了,她的伤口看上去仍有些血肉模糊,皮肉绞在缝合后的深疤里,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碍眼。 鹿之绫是不太能吃痛的一个人,但现在是程桐亲自给她换药,对面还站着奶奶、戚雪和丁玉君老太太,她硬是忍着一声痛都没喊,忍得一张脸更加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戚雪心疼地靠过来,用手帕给她擦汗,红着眼睛道,“小七受苦了。” “不疼,我妈妈技术好,一点都不疼。” 鹿之绫挤出一抹苍白的笑宽慰大家。 “傻瓜。” 戚雪看她的样子眼里盈满湿意。 “之绫母亲。”丁玉君站在床尾,问询道,“要是复健得好,情况是不是不会那么糟糕?” 刚刚程桐进来换药时说了这孩子的情况,枪伤痊愈后正常生活没有问题,但不可能再打网球了。 她看过鹿之绫的比赛视频,这孩子在赛场上那么意气风发、自信张扬,显然是特别热爱这项运动。 闻言,程桐目光复杂地看一眼女儿,然后继续给她擦药。 沉默,就是最准确的回答。 “没关系,网球只是我的爱好之一,不能打没什么。” 鹿之绫忍着疼痛,故作轻松地回答道,又转头看向戚雪,“雪阿姨,你别告诉薄栖哥哥,我真的不在乎。” 如果那颗子弹打中的是薄栖,代价极可能是生命。 这样一比,她不能打网球算什么。 “……” 戚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向她满眼都是心疼。 丁玉君也动容,“之绫啊,奶奶欠你一个大人情。” “话不是这么说的,这次多亏薄栖上心,不然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姚心容转头宽慰丁玉君,都是明白人,两个孩子做得都很好,都值得心疼。 程桐替鹿之绫的肩膀包上纱布,鹿之绫问道,“对了,这两天怎么没见到薄栖哥哥?” 好奇怪。 她中弹以后,薄栖一直守着她,她看他太累让他去休息去喂猫,结果他就再也没来过。 “阿栖和他父亲、爷爷一起去追查周劲的下落了,他们好像有些线索。”戚雪说道,“晚点他会来看你的。” “哦,好吧。” 原来是这样。 鹿之绫点点头,转头看向程桐,这么一会儿换药的功夫,程桐的眼睛又红得跟什么似的。 “这药是不是给我加麻醉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痛呢?” 鹿之绫哄她。 程桐苦笑着去揉她的脸,“我知道你受的是什么苦,少哄我,赶紧好起来才是正事。” “收到,程医生。” 鹿之绫乖巧地应道,反过来把病房里的四个长辈逐一安慰,哄得她们都笑起来才躺下去休息。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