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华商纱布交易所股份成为董事,这大半年来纱布期货交易惨淡,交易所主营业务改为国库券买卖。因为金融风暴后市民对于高风险的投资标的非常恐惧,这一年来北洋政府和张作霖的东北奉军表面一片和谐,小范围的战事减少,政府发放的国库券收益稳定,成为市场追捧的投资热点。华商纱布交易所凭着这项业务倒是从风波中日渐稳定了下来。 何梓明在工厂和交易所都会出现,还有很多别的商依依不清楚的生意,不过这段时间来工厂的次数变多了。参加管理层会议,他看到商依依认真的听着这些报告,用笔不停的在厚厚的记事本做着记录。他本不想在外面表现的太明显,但是目光总是忍不住投向她,看到她认真的样子,脸上的线条都变的温柔了起来。 商依依每天早上照常去工厂,经过了近一个月的学习,她已经了解机器和车间流水线的效能。每周管理层会一起开个会,把这一周的产能,原材料,库存情况,市场销售情况都一一盘点讲解,依依每次都会认真记录,并且把上次遗留的问题拿出来跟大家核对解决结果。还有跟德国人的信件往来和会议纪要,她都整理了一遍,把机械的流程和事故记录和解决方案都重新记录在案,以备以后有相似的情况。她认真细致的程度让工厂的老人都有压力。如今她跟厂长经理,各条线的工长,还有很多年轻的女工都很熟悉了,在这家现代化大工厂里她以外来学习者的身份得到了上下一致的赞誉。 如今日本纱布倾销严重,价格低的惊人,只有几家大厂有这样先进的设备技术能做到稳定的高产能和低价,才能在市场上与日纱抢夺份额,大多数的棉纺厂哀嚎一片,何家在颖城的业务日渐艰难。 最开始她在何远山的工厂开始涉足生意上的事情,是为了能有更多的自由,从深宅大院的生活中透透气,也想了解何梓明所做的事情,后来在随着深入了解,产生了真正的兴趣。 她发现了自己喜欢跟机械化的流水线打交道,因为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的心思,把每一个环节做好,让每一环都连接起来,运转起来。她开始享受这样的参与和管理过程,在小小的颖城工厂的管理和商务的处理上如鱼得水。 她才发现作为以才华卓绝担任财长的杨其霖的女儿,自己是有对经济商业方面的天赋,虽然这么多年,她生活在狭隘窒息的泥潭里已经忘记了童年时代的自己是多么的品学兼优,头脑聪慧。她想了解更多关于父亲曾经走过看过的世界,这一年她开始积极学习小时候曾经学过的法语,英语,因为何梓明去了上海参与的德国的项目,她也自学了德语。这成了这一年来她仅有的快乐的来源。 少女时期的依依完全没有过任何的乐趣和爱好,阳光灿烂的童年时代因为父亲的被害被完全摧毁,在林岩虚情假意的庇护下勉强又读了两年书,之后陷入了生活和人性更黑暗的深渊。为了养活妈妈和妹妹,她抹去了之前千金小姐生活的一切痕迹,做卖花女,洗衣工,夜里在赌场卖酒,找到了些捞小钱的门道,比如在禁卖鸦片的地方给客人送货,把烂赌鬼介绍给放高利贷的。在这期间她还暗中训练自己的枪法和格斗的技能,从各自渠道追踪刘家父子的讯息。 后来发现在戏班子唱戏的环境相对是最稳定的,还能有机会走南闯北,接触城里的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她小时候有好几年的芭蕾舞和声乐的练习,经过一两年的唱练坐打,让她在小戏班子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青衣没有太大的难度, 可是她是清晨含苞待放的花儿,随着年纪的增长,长成一支娇艳欲滴的红苕,不可避免的招蜂引蝶,特别是在这些鱼龙混杂的场所。依依痛恨自己的成熟,憎恶那些觊觎她身体的男人们,可是在泥潭里讨生活的她无可避免的遭受明里暗里的欺负。 她想过只是去做工,全家一起过更清贫更简单的生活,但是那样的话一辈子都只能沉在社会的最底层,根本没有空间和余力接触到那云端之上的刘家。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