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楼只寥寥数人坐于店内。 茶楼二层的雅阁隐于街巷拐角,窗内可见两人正在品茗交谈。 阮文卿仍是身着一身青衣绿衫端坐于对面, 却是收起往日那副谈笑风生的模样。 “你是说我要找的那人在阮家?”卫明姝黛眉蹙起, 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此事倒不能如此下定论,不过那人常年留在京城负责我阮家商队京城运输,又与胡商交往甚密, 最近又恰好受了伤。”他微微抬眼,“据我打听,那人受的正是箭伤。” 卫明姝放下茶杯,神色一片凝重, “那人可是胡人?” “不是。”阮文卿摇头,“此人虽会胡语,但自小在大黎长大, 在我阮家多年, 若不是明姝那日说起, 我也断不会怀疑此人。” 卫明姝心下一松, 劝道:“咱们也不必杯弓蛇影,这受了箭伤的也不一定就是那日的人,或许是途中遇到了山匪。” 卫明姝说着, 眼中却是有些飘忽,京畿附近多年前山匪早已肃清,这人又恰好在此时受了箭伤...... 她思绪还有些乱着,阮文卿又接着应道:“不错,此人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 卫明姝回过神来, 脑中忽地划过一个想法, 不禁又联想到那日遇见的商队打断道:“我那日遇到了一个古怪的商人, 正长了一双中原人的眼睛。” 雅阁中陷入寂静, 屏风隔去了茶楼外间的谈笑,唯有窗外透过些隐约的马蹄声。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卫明姝迟疑地问道:“若此人真同这几日京城的动乱有关,阮公子打算怎么办?” 此人常年在阮家做事,就算阮家对此之前毫不知情,也是难辞其咎。 阮文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沉默了许久道:“若真是如此,大义面前阮某绝不会偏私。” 卫明姝摇了摇头有些茫然,那阮二郎刚入朝为官,阮文卿虽说的风轻云淡,若阮家真因此事被波及,岂不是会连累他二哥的仕途? 卫明姝静静地打量着他的神色,终是叹了口气,“阮公子先别担心,你先想个法子把那人带到此处,之后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阮文卿思量了片刻道:“我们何不约在药铺见?” 若是想不打草惊蛇,借着药铺生意把人引过去是再好不过。 卫明姝又想到那次药铺见面时的流言蜚语,“东巷人多口杂,你我那里见面着实不妥。 况且阿荷是个爱问的性子,此事说来也是危险,不该再把他们卷进来的。” “既是危险,明姝为何又执意要管此事?” 卫明姝微愣,随即莞尔一笑,眺望着远处烟火人家,“此事既是被我遇见,就少不得要管管,现在又关乎到了我的朋友,你就当我爱管闲事好了。” 偏僻的街巷,一队人马似刚从西城门而入,城西多为布衣住所,宅铺也大多矮平,那隐于街角末的二层茶铺在此处格外的显眼。 “朴云楼”,沈轩看了眼牌匾,近日在京驻守的将士被派去京畿,他被临时派往西城门巡查,平日倒是很少来这城西走动。 一行人拐过街角,沈轩不禁抬头向茶楼二层看去,只见两人皆身着翠绿锦衣,正在雅间对视端坐,那女子忽地侧头看向窗外,眉眼间俱是情愫,似是想到什么粲然一笑。 沈轩看到那张面容,勒马驻足街角,眼睛却仍直愣愣盯着那扇窗户。 那是他的妻子。 他从未见着自己的妻子眼中这般含情,从未有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