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姝收拾箱子的手微微一顿,眼中虽也闪烁着晶莹,却仍旧置若罔闻。 任玉荷和阮文卿也熟视无睹地继续收拾着摊铺,任医正摇了摇头微微叹息,谁都没有搭理他,只有街边的窃窃私语将几人包围起来。 “这不是沈家那个世子吗?” “是啊,听说昨日也在城门外,好像和沈夫人大吵了一架。” “嘶,那你说他来着药铺做甚?” “你现在看看那药姑,像不像卫家那个......” “啧,还真有点像。” “以前咱们怎么想不到,这卫明姝经常往这药铺跑,听昌陵伯府的人说,卫家还是这铺子的东家。你说这......让嫁了人的妇人在此看诊,岂不是不守妇道?” 卫明姝已经转身进了药铺,没有听到街上这些闲言碎语,其他几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阮文卿神色一端,随即笑着提醒道:“沈将军是不是找错人了,这药铺的药姑是个哑娘。” 沈轩抬眼看了一眼他,却是再没了往日的愤恨,只剩下无措和颓然,低声道:“对不起,我认错了。我......” 他看了眼药铺内忙碌着的身影,又看了看外面的人群,“我等会儿再来。” 说罢,沈轩转头向药铺最近的深巷内走去,身子靠在墙壁上,眼前只有那一面破旧的矮墙,抬头仰望,那深巷上空只剩一线天光。 他思绪实在太乱了,他早该想到的,她就是那个药姑,那个京城人口口相传的活菩萨。 他这样的人,怎么配那般说她? 怪不得,她不愿意回来了...... “沈将军。”深巷中走来一个梳着双髻的姑娘。 还没待他开口,那姑娘紧接着道:“沈将军当是还不知我是谁吧?” “我叫任玉荷,是阿珠最好的朋友。”她这样说道:“我同阿珠说过很多次,想让她带您来见一面,只是不曾想如今却是以这种方式相见。” 沈轩猛然回想起,卫明姝曾同他说过,自己有一个手帕交...... 只是不曾想是京城一家小药铺的姑娘。 他当时怎么就没想着再多问两句? 或许就像卫明姝说的一般,他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的在乎过她,没有真的在乎过她的过去和她身边的人,他喜欢的只是自己脑中勾勒出的一个印象…… 他的那一点喜欢就像是一根细绳,他只是努力想办法绷紧着绳子,努力想着办法维系着美好,一旦幻想支离破碎便会立马断开。 “将军,你可知道明姝有个闺名?” “知道。”沈轩声音有些哽咽。 他知道,他曾经也想着要对她很好..... 任玉荷微微叹息,“既然知道,那便该对她再好些,她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更是我们所有人从小捧着的明珠,她嫁了你,不是去受委屈的。 将军,阿珠她不是个随便的人,是有着几分傲骨的,您当初虽拿着一直诏书上门,但您一定是承诺了她什么,她对您有好感,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沈轩怔愣在原地,喉咙中梗塞地说不出话。 他拼命地回想着他在茶楼上的一番承诺,他承诺过她很多,他承诺过她一生无悔,承诺过她白头偕老,他还曾发誓要护着她,让她一生欢喜。 如今他一样也没做到..... 他让姑娘哭了,哪怕在宫宴上遭人逼迫,这姑娘都没有在别人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是他自己把姑娘留给他的那一点好感弄丢了。 沈轩只觉一种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