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自顾不暇,若与西蕃开战,大黎只会丢失更多国土,到时生灵涂炭,二殿下可能担得起?” “我能!”又想到母妃昨日对他说的话,二皇子攥紧袖下拳头,争锋相对,“皇叔祖别忘了,如今奉旨监国的是本王,皇叔祖只是奉命辅佐,难不成还想越俎代庖?” “父皇既命本王监国,那万事皆该由本王做主。”扫视台下低头的众人,二皇子坐回座上,深吸一口气,严肃道:“沈家之意未明,传本王命,即刻派使臣前往睢县,问明来意,一切后果,本王一力承担。原定北伐之军,即刻整顿,前往西境支援,违令者斩!” 说罢,二皇子稳住呼吸,转头问道:“皇叔意下如何?” 康王手指轻叩扶手,沉默许久,才看向二皇子,“二殿下既然这么说了,本王自是不好再多说,只是这北伐之军,何人领军?” 二皇子愣了愣,刚垒起的气势顿然灭了些. 康王低头一笑,沉着道:“本王倒是有一人选。” 不待二皇子问,继续说道:“此前安平侯卫直曾在太河附近驻守,对太河一带的事知之甚多,早年又在曾将军麾下做事。此次由其率兵支援,再合适不过。” 二皇子脸色阴沉下来,“康王殿下可是忘了,安平侯旧疾难愈,已许久不曾征战。” “二殿下此言差矣。将领并非一定要上战场拼杀,安平侯在京中久不得志,如今更是告假不出,此番既是给安平侯一个机遇,又能表其对大黎忠心。只是让其领兵前往而已,西境兵权仍听令曾将军,有何不可?” “你!” 康王朝台下望了望,伸手示意,“二殿下不妨问问台下众臣,看看本王说得是否有理?” —————— 旭日初冉,东边远方泛起鱼肚白,京城城门初开,往日喧嚣的街道行人寥寥,宽阔而冷清。 城门之外,却是浩荡大军肃穆而立,整装待发。 甄玉姮常年卧榻,已许久没出过卫府府门,可今日还是裹着厚厚的披风,同卫君咏到城门前相送。 虽说英雄迟暮,尚有千里之至,可终归老矣。 此去险境,生死未可知,她放心不下。 “阿姮就送到这里吧。” 甄玉姮看着卫直身后西征大军,嘴角勉强抿出一个笑容,“卫将军,一路多保重。” 卫直笑了笑,“好久没听阿姮你这般称呼过我了。” 甄玉姮看着身披铠甲的卫直,布满细纹的眼角已是泛着泪,身前那道身影仿佛与十几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重叠起来。 那人曾于战乱中救她于水火,坐于马背,伸手将她拉出深渊,见到了属于自己的曙光。 只是那鬓角终是多了些白发。 “愿将军早日凯旋。”甄玉姮盯着他良久,才说道:“这一次,我就不随将军同去了。” “你放心。”卫直说道:“你在这里,守好小家。” 说罢,卫直拍了拍卫君咏的肩膀,“你从小到大身子不好,阿耶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可这段时间我不在了,你照顾好你阿娘和媳妇,总不能万事都靠你妹妹在外面撑着。” “知道了阿耶,我会守好家的。” 忽然想到什么,卫直沉了沉目光,“明珠若是回来,你要保护好她,知道了吗?” 卫君咏惊诧道:“小妹她...真的会回来吗?” 卫直耸了耸肩,“你妹妹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认定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放得下?” 他也宁愿,明珠不要回来。 可他深知这个女儿的性子,嘴中说着认命,实际上是最不信命的那个。就算明知希望渺茫,也总要一试。 他知道,卫明姝一定会回来。 如今暗潮涌动,卫家和沈家都处在风口浪尖,他本不愿再四处征战,可若是他不去,恐会被人拿住卫家把柄,凭白拖累女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