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同兰芝和追影说了些儿话。 聊起那几日战时夜袭,以及引蛇出洞的计策,两人也俱是一惊,同沈轩一样,无非是说她太过冒险。 奔波一日,晚间兰芝便叫人打了水来,服侍卫明姝沐浴。 那日闹过的痕迹还未完全消去,卫明姝脱了衣裳才想起此事,遮住遭了重罪的胸口。 兰芝却是看了个一清二楚,虽是有些见怪不怪,但看到此般场景,还是忍不住比平日多嘟囔了几句,话语中全是不满,“姑爷下手又没个轻重...” 卫明姝那几日的怨念尚存,便索性让她过了个嘴瘾。 夜间,城池慢慢寂静下来,没了军营内时不时的嘈杂喧响,也不必提心吊胆,卫明姝即使没点安神香也睡了个无梦的好觉。 然而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却又被外面的动静吵醒,那动静不算大,然而却一直在她耳边环绕,似是什么东西刮擦着地砖,甚是刺耳难听。 卫明姝睁开朦胧的双眼,胡乱拽了衣裳穿好,感觉屋内仍是冷飕飕的,便又多披了件披风。 走出门外查看动静,却是迎上一柄长/枪,枪尖正朝着自己的门口。 卫明姝吓了一跳,往后直退了几步,这才看清楚拿枪之人的面容。 谌稷收回枪问道:“你怎么也起的这么早。” “你...”卫明姝见他穿着短打的衣服,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练武啊?”谌稷歪了歪头,“你也要练吗?” 卫明姝愣在原地。 从前在国公府,沈轩也是这样,除了休沐时,每日天不亮就起身练武。然而他们家院子前的空地够大,他练武的地方离正房有一段距离,是以也吵不到她。 她也有幸看他耍过几回枪,也没有像谌稷这样发出来难听的声音。 卫明姝又看了看只比自己略高一点的谌稷,扫了眼地上不甚清晰的刮痕,“你练就练,怎么还刮到地上?” “我...”谌稷瞥了一眼,“管你什么事?” 卫明姝迈出一步,刚准备说他吵到她睡觉了,却是想到这是在别人家的院子,叹了口气,“你去你屋子边上练。” 说罢便关上门,点了安神香继续睡了个回笼觉。 在交城无事可做,卫明姝睡醒后索性和兰芝出门逛了一圈。 在昌河城的那几日,因着不想麻烦主家,卫明姝也没怎么出过门,今日才算真正体会到在西境边城生活的不同。 不同于长安临安,交城内不仅有汉人居住,还有许多常年生活在大黎的胡族,所穿服饰也都带了些异族风格,不少铺子都是胡商所开。 街上的香料铺子甚多,卫明姝随意挑了家铺子走入,只见铺子中的伙计大多是胡族面孔,却皆会讲汉话,有男有女,桌上放了颗块头甚大的西瓜,两族人正聚在矮桌前聊得火热。 见到卫明姝走进来,胡族老板擦了擦手,用汉话问:“这位小姐想要什么?” 卫明姝愣了愣,看了看铺子内的香料,也不敢随意乱买,只挑了自己认识的郁金香。 西蕃盛产香料,而这郁金香本也是从西蕃胡商那里传入中原的东西,曾有一位夫人用了此香,为其作诗一首,广为流传,因而得名,甚受大黎人喜爱,后来还有人以郁金入酒。 因着这些东西都是从西蕃引来,也格外昂贵。 卫明姝打听了一番价钱,这里的郁金竟是比长安价钱的一半还便宜,是以她让兰芝多买了些。 —————— 接连几日,皆未有捷报传出,卫明姝索性同燕铭说了一声,跟着邹管事一起帮着给百姓发放米粮和防止时疫的药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