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跪在地上低着头,久久不敢起来。 次日的早朝之上,说的全是宇文长策遇刺的事,太子的内臣们众口铄金,全都将矛头指向赵止洵,除了指责赤羽营办事不利,就差直接说,那些刺客是他派去的了,听得他耳膜生疼。 矛头尖锐,周文王只好提早下朝,将涉案的一干人等都叫到御书房中问审。宇文长策受了伤在府上歇着,只有宇文青云一人入了宫。 “陛下,赤羽营这回办事不利,理应严惩!”公孙宇第一个跳出来,花白的胡子轻轻抖动着。 “公孙卿别急,朕一会自会定夺。”周文王轻声安抚他。 听见身后衣甲晃动的声音,赵止洵伸手按住想要上前领罪的秦天,微微摇头,他敛眸,悄无声息地退回去。 “宇文将军的伤如何?” 周文王看向一旁安静站着的宇文青云,温声问道。 少年正低垂着头,生来便是武将之后,身上总有一股让人畏寒的气息,他朝周文王躬身,行了一礼,“谢陛下垂爱,家父身上受的只是轻伤,并无大碍。”顿了顿,他又沉声道:“倒是心里生了寒,家父护卫大周北界边陲多年,没想到这回一回到长安城中便遭人刺杀,实在寒心。” 此言一出,周文王的脸色都变了变。 赵止洵这才抬起眸光,打量眼前的宇文青云,他躬着身子,一片谦恭之势,可话里,却带着锐气,这话就连朝堂上的老臣,恐怕都不敢轻易说出来。 “小将军放心,这件事朕定会还宇文家一个公道。”周文王的脸上,已然现出一片愧疚之意。 宇文青云微微颔首,退到一旁。 “赤羽卫首领?!” 周文王皱眉,沉声喊了一句。 “卑职在!”秦天深吸一口气,从赵止洵身后走出,跪到周文王面前。 “被诛杀的刺客身上,可有查到什么线索?”头上的卫冕抖了抖,他的脸色冷了几分。 秦天摇了摇头,“刺客狡猾谨慎,没能留下活口,卑职还在查探,恳求陛下宽宥时日!” 不愧是洵亲王的人,没有直接领罪,开口就是跟天子提条件。 周祁炎冷哼,睨着秦天冷声道:“此事,不管刺客是何人所派,赤羽营都首担重责。” “殿下和公孙大人似乎很着急?”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止洵,双手交叠,墨眸落到他们二人身上,接着说道:“昨日的刺杀到现在,才过了十几个时辰,秦首领只是向陛下讨要些查案的时日,又没说不领罪,倒像是触到了殿下和公孙大人的命门?” 公孙宇面色紧绷,咬了咬牙,“他是你的手下,赤羽营也归你所管教,你自然要向着他说话!” 赵止洵摇摇头,看向座上的周文王,恭顺回道:“臣是为陛下办事,自然是向着陛下说话。” 这话让周文王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直接朝周祁炎和公孙宇勒令,“太子和公孙卿慎言!” 二人的脸色,瞬间憋得跟番薯一样难看。 几个人商讨了一番,最后给定了秦天七日的办案期限。 一坐上回府的马车,赵止洵就捏了捏眉眼,“怎么了?不舒服吗?”楚无念上前靠他近一些,矮下头去,双眼往上望着他。 “嗯。” 他轻应一声。 “呼,呼。”面前矮下头的这人,往上轻轻吹了吹,轻柔的风拂过干涩酸胀的眉眼,赵止洵怔了怔,睁开眼看着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