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年轻,你可能不懂,不懂这些年,我对我的女儿付出了多少心血,我为了培养她,几乎耗尽了我自己。” 孟砚青:“所以?” 谭新惠:“我的丈夫去世了,我答应过丈夫,会把这个孩子抚养长大,会让她得到教育,让她去实现我丈夫的梦想,现在,她很优秀,也很聪明,我就要完成我丈夫的梦想了,她一定会考上北大,去从事我丈夫不曾完成的事业,我就心满意足了。” 孟砚青沉默不言,就那么拧眉看着她。 谭新惠:“这件事对我的女儿来说,是很大的打击,她虽然嘴上没说,但我知道她很伤心,我答应了让宁家接走她,但是她临走前那一晚,在不断地看着她的房间,还不断地问我,她挂在墙上的画,是不是会被取下来,问我说如果碧梧不喜欢她的画,那怎么办?” 孟砚青困惑地看着谭新惠。 谭新惠深吸了口气,神情透着无奈:“我不想,我不想让这孩子这么伤心,她一直都在陪着我一起努力,把我和她爸的梦想当成她的梦想,她这么努力,哪怕回到宁家,她也继续努力,这样的话,我怎么忍心?” 孟砚青便多少有些明白了,在十几年的相处中,谭新惠已经和这个女儿形成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或者说理想,她在宁夏身上投入了太多感情,所以不忍放弃。 因为放弃的话,那丈夫的梦想什么的也许就成了泡影,而她并不愿意再去对着宁碧梧从头再来,她也没那信心。 或者说,她年纪大了,虽然只有四十多岁,但已经精疲力尽,她不愿意承认她对一个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孩子付出了那么多,所以只能继续选择相信下去。 孟砚青沉默了很久,才望着她,淡声问:“所以碧梧呢,宁家那边想接宁夏回去,那碧梧的位置在哪里?” 谭新惠:“我已经和宁家谈了,他们家条件好,是愿意继续抚养碧梧的,这样最好了,我条件一般,我没有精力再去教养碧梧,宁家会把两个孩子都照料好。” 她略顿了顿,道:“碧梧的性子,我大概了解过,她这孩子也不适合跟着我,现在继续跟着宁家也挺好的,这对她来说也是更好的选择,对不对?” 孟砚青挑眉,声音带着几分锐利:“那你问过她吗?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但你在来之前,你就已经为她做好了选择,放弃了她,你问都没问她一声,是不是?” 谭新惠眉眼间便泛起冷漠来,她微抬起下巴,道:“这怎么叫放弃?她既然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为她选择最好的,我为她选择的路,那就是留在宁家,她可以继续过她富裕的生活,而我作为她的亲生母亲,对她有这个亏欠,我已经和宁家说了,因为她爸当年的问题,政府发给我们一笔补偿款,我会把这一笔钱分给她一部分,同时每个月给她二十元抚养费,一直到她二十岁为止!我对她这样的安排,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她突然有些激动:“她还想怎么样,跟着我吗?我那里房子很紧张,难道我非得把宁夏那小房间腾出来给她住?这样的话,宁夏还能回来吗?宁夏看到不伤心吗?宁家房子大,就算宁夏回去,也不影响她的生活,宁家人答应了,会好好对她,不会缺她什么,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孟砚青静默地看着她,看着她那激动的样子,看着她鬓角略显灰白的发在风中颤。 谭新惠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控,她深吸了口气,有些艰难地闭上了眼睛。 孟砚青笑了笑,终于道:“你与其在说服我,不如说,你在说服你自己,你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你已经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所以你不亏欠谁,这样很好。” 谭新惠的视线瞬间盯在了孟砚青脸上:“怎么,你觉得我这样不对吗?还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案吗?” 孟砚青:“我说了,我只是一个外人,这是你们的决定,你觉得好就好。” 谭新惠却一个冷笑,她嘲讽地看着孟砚青:“你心里肯定觉得我做得不好,我坏了良心,可你当然不懂,你才多大,你有二十岁吗?你年纪轻轻,长得漂亮,又有钱,估计没受过什么苦,你当然不知道我和宁夏怎么相依为命,我是怎么呕心沥血把这个女儿养大,有一碗粥我一定给她喝,我借了别人家自行车骑车七十公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