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肉还没熟,她丈夫却回来了。 光头闻着肉香味,一下火气上来了。冲到吴毓面前骂了几句脏话,又抽了一个大耳光! 吴毓被他打蒙了,光头嘴里带着酒气,又说道:“你他娘的嘴怎么就这么馋?叫吴毓的都这么馋么?还什么‘无欲无求’的同音,我看你这个吴毓就是个又丑又馋又懒的老母猪。” “你怎么能这样骂我!”吴毓一下哭了,知道光头是真的发火,她忙凑上前说:“我不懒,我现在就跟你一起去砍柴!” 光头打掉她抱上来的手,指着五花肉说:“先给老子热了,老子在家喝酒不去了,你去。” 吴毓说:“我不行啊,我哪里能砍柴?” 光头已经拿着酒壶闷了一口,说:“隔壁的小娘们都能自己去,你还不如她?” 吴毓恨死周文芳了,光头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说周文芳有情调会过日子。这次,要不是周文芳当着她丈夫的面去砍柴,她丈夫也不会气不过半路回来找她的岔儿。 吴毓把所有过错都推卸到周文芳身上,她把能穿的厚衣服全都穿上。回过头,看着在厨房里吃着五花肉喝着小酒的光头,恨得牙痒痒。 吴毓赶到矮山上时,这边不光有砍柴的大人,还有学习班出来拾柴的高年级学生。 大家闷头砍柴拾柴,多余的话没人说。 矮山上的石头路很滑,大家都从树林里的小路走到山腰上。吴毓找了一圈,看到跟几个妇女在一起砍柴的周文芳。 因为劳动,周文芳冻得发白的脸有了血色,年轻又充满胶原蛋白的脸,刺痛吴毓的脸。 四十多岁的吴毓,摸了摸自己的脸,俨然成为她自己最讨厌的那种黄脸媳妇。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周文芳身后,故意把脚一崴,往周文芳身上撞过去! 她本意想要摔她一跤,没成想,周文芳体重轻,在众人的惊叫声中,被她一撞之下顺着山坡的坡度飞快地往下面滚下去。 山坡上有雪有石头,这要是撞到身上少不得受皮外伤。 吴毓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一下没拉住。自己也没站稳,脚居然真的崴了。她跟周文芳一前一后,叽里咕噜地往下滚,还带着山上不少的积雪往下滑。远远看去,像是小型雪崩。 周文芳觉得浑身都要散架,她有时候被积雪埋住口鼻,有时候又冒了出来。滚着滚着,速度越来越快! 周文芳知道山下有一条冰封的小河,若是摔到河面上被后面追赶的积雪埋住,恐怕凭着自己的力量爬不出来。 她的头不知道是撞到地上的石头还是枯树桩,多亏她死死的抱住脑袋,没有受重伤,棉袖上的棉花都跑了出来。 渐渐地她听不到任何声音,感觉身后的积雪也越来越多。甚至发出压断树枝的声音。 她隐约听到后面有人嚎叫了一声,其他的事情她两眼一黑,什么也顾不上了。 半个钟头后。 谢伟民带着巡防队往这边赶来,十多名队员身上挂着不少战利品。 要说大雪封山的时候最适合打猎,什么野鸡、麻雀、兔子,冻死的大把。 谢伟民今天运气好,腰上别着一只野兔,尼龙网里还有一只小野鸡。 他身后的队员先发现这边有初步雪崩的迹象,没人通知他们有家属过来砍柴,他们还以为是惊慌失措的小动物导致的积雪滑落。 这在北部地区是常有的事,大家溜溜达达地往那边走真不当个事。 分到矮山巡防的时候,谢伟民还老大不高兴呢。他一身好本领就应该用在救百姓们与水火之中的呀。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