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住她的手。 “小花,你回来就好。”张凤英哑着嗓子说:“让你们担心了。我早该劝你爸到医院检查身体,怪我——” “不怪你。”花芽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人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个人在生活当中哪里能做到面面俱到,与其埋怨张凤英,不如多关照他们的身体恢复,让他们把后面的日子过好。 花芽真诚地说:“我反而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爸不会这么顺利。是你救了我爸的命。” 张凤英就怕花芽兴师问罪。原来安安身体不好,她们娘俩耗费了他们一家不少的人力财力。好不容易安安的病好了,她整颗心扑在家庭上,却还是发生这样的事。 安安又喂了张凤英一口米汤,吸吸鼻子说:“我跟我娘本来就欠你们家太多东西。别说是我娘的肾合适,就算是我的,我也愿意捐给爹爹。” 花芽摆摆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张凤英跟林向阳俩人生活多年,现在就是一家人。算来算去当初的那些“恩德”跟捐肾想必微不足道,要是一再提起来倒显得花芽心眼小。 安安没再继续说下去,相反,张凤英开口道:“当年我跟安安因为饥荒逃到山里,娘俩都只剩下一口气。是我见到你爹,拉着安安跪下来求着他,让他给我们一口饭吃。他开始怎么都不同意,后来是安安、安安上不来气,在他面前吐了口血昏厥过去,他才松口.” 安安不想让张凤英继续说下去,张凤英的情绪有些激动。 也许是在黄泉路口转了一圈,张凤英有许多原来说不出口的话,想要一鼓作气的让花芽知道。 “你们小时候我许多事情做的不好,没能好好的拉扯你们。现在想要尽力弥补,你们一个两个却大了,都走了.我自愿捐肾,也不是因为想要挟恩图报,只是想着,我跟向阳是一家人,一家人少了谁都不行。.但是,如果你们愿意,还是继续叫我婶子,我不会强求什么。” 花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婶子担心她自己捐了肾,让他们“被迫”承认她这个后妈。张凤英只想跟林向阳把以后的日子过好而已。 花芽拍拍张凤英的手,笑着说:“婶子别想太多,我们都已经长大,都是顶天立地的成年人。过去的苦吃过就吃过了,不要拿来经常回味。咱们多想想以后的好日子。你跟我爸还有以后好几十年的路要走。我不在他身边,还得你处处照顾他。作为他的儿女,我很感谢你的付出,也放心你在他身边管着他。哪怕不叫你一声‘妈’,在我们心里你也是无法替代的一家人。” 她们从来没当面说过这些话,听到花芽是真把自己当做一家人来看待,张凤英心里的结也解开了。她在花芽面前,不免总是把自己当做外人来开,做事情畏手畏脚不干脆。 这些年只有捐肾这件事,是她绝对不会后悔的决定。 花芽这话说的张凤英潸然泪下,她使劲抓着花芽的手说:“好姑娘,婶子会永远记在心里。婶子也是把你当成一家人看待的。” 安安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把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她低声跟花芽说:“姐,我以后想当医生。当最好的医生。咱们家里谁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发誓一定会把大家都照顾的好好的。咱们都健健康康的活到一百岁。” 花芽往回看了眼还在跟他们说话的林向阳,转过头说:“那我可就等着,别说一百岁,要是能活五百岁就更好啦。” 王天柱正好过来,听到花芽的话,低声说:“说你是猴儿你还真想当猴儿,树上挂不下你,想到石头下面压着去了。” 花芽也不在意,把王天柱推到前面,跟张凤英介绍说:“这是我大儿子,在子弟学校上高一,明年就考军校。” 张凤英仔细看了看王天柱,她是见过他们全家福照片的。觉得眼前的孩子变化挺大的,至少脸上比照片了少了两分稚气,看起来是个很靠谱的少年郎。 王天柱不知道怎么叫人,盯着花芽。 花芽福灵心至地说:“喊姥姥。” 王天柱眨眨眼,算了,反正他奶奶不少,多一个姥姥也无所谓。 “姥姥。” 张凤英喜不胜收,想把手腕上一直戴着的银镯子摘下来,要给王天柱当见面礼。 她一撸手腕,诶,镯子呢? 安安按下她的手说:“早在你做手术之前这些东西都给你摘下去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