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年轻时,也曾是一个爱说、爱笑的俊朗青年,只后来渐渐成了现在这幅严肃模样,每日闷在衙里连家里都不愿意多待,也不知为何。 周父作为男人,自是交代些学业上的事情就结束了。然后就是周母更为慈爱也更加贴心的关怀了。 “学哥儿,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天冷要知道加衣,看书重要可也别太熬夜,对身体不好。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吩咐小厮去办,知道吗?” 一改刚才的严肃,周念学神情也轻松下来,带着笑意回道:“娘,孩儿知道的,您放心。” 语气和言行间巨大的改变让一旁的周念夏一听便听出差异来了,父亲和娘,儿子和孩儿,果然古代严父慈母,只不知作为严父的周父,心里感觉如何。 心里腹诽还不够,周念夏悄悄将头转向周父方向,偷偷觑了一眼,没想到被周父逮个正着,被狠狠瞪了一眼。 周念夏自觉心虚,忙做关心样凑到周大哥身边,说些乖巧讨喜的话,逗得周母和周大哥心情很是愉悦,一家三口欢声笑语,很是和乐融融。 至于被隔离到一旁的周父,看着这边亲密的三人,作何感想就不得而知了。 ——— 这样温馨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庄子瑜带着周念瑾过来了,是约了周念学一道同行,也是为了和周家辞行。 三个男人们之间自做一团沟通,周念瑾自然而然的到了周母这一堆。 因着庄家庄母是个居于佛堂诵佛念经的,久未约束后宅,周念瑾花了好大一顿功夫整顿,也没有时间过来串门子,再者也没有出嫁女总是回娘家的道理,故而这是周念瑾三朝回门后第一次回到周家。 心里也是心绪翻涌。周母也关心问了些近况,见都还好也就不再多言,让他自去后院找卫姨娘告别,周家后宅一向管的严苛,内院的姨娘们轻易是来不得后院的。 亲母子见面,自又是一番温馨场面。 卫姨娘一个劲问着这些日子在庄家生活,庄家子待他如何、庄家母待他如何,庄家是否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显见的是担心极了。 周念瑾一一回答,自是样样都好,也不是宽慰姨娘,而是整体来说,庄家气氛比他设想的还要好一点。上只有庄母一个不大管事的,下面就是自己全权当家做主,现在庄家就是他的一言堂,日子不要过得太舒坦。 唯一的缺憾就是被囿于这一亩三分地不得出,好在现在庄子瑜去春闱,他一同前去也能借机赏赏沿途风光、见识下这辽阔土地,倒也不觉得憋屈了。 一众人依依惜别后,便开始正式启程了。 因为同路的人多,故与其他学子们约定的集合地点在城门口。周念夏依偎在周母身上,看着一众人远去的背影,心里知道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这一去,只要中了,基本就是官身,以后或是留任京城、或是外派地方,短时间内怕是都无法再聚在一起了。想必周母也是心里清楚,才一会高兴、一会伤怀的吧。 高兴自是看到儿子即将有出息的欣慰,伤怀就是长大的雏鹰终究到了要展翅翱翔的时候,而作为母亲,她只能笑着看儿子越飞越高,那会一直是她的骄傲。 这时,作为贴身小棉袄的周念夏自然就要发挥她保暖的作用啦。 “娘,大哥这一去到时肯定能金榜高中回回来,到时候您可就有个进士儿子了,还不高兴啊!” 周母乐了:“这还没考呢,你就知道你大哥能中了?” 周念夏道:“那可不,也不看看大哥是谁的儿子、谁的哥哥,学识那么好,怎会考不中?” 周母被她这理所当然的态度逗笑了,只还是道:“这话自家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到外人面前说去,显得咱们多轻狂呢。” 话虽这么说着,但周母显然很高兴,也是周念学平素学识好、在书院也颇得夫子看中,可给他们夫妻长了不少脸面。 周念夏点头,又撺掇着周母可以开始准备大哥高中后的东西了,到时焚香祭祖、宴请亲朋,可得忙着呢。 周母被女儿这么一怂恿,顿时也觉得时间紧迫起来,这可是儿子一生一次的进士宴,她这个当娘的还不得办的风风光光的。于是又开始回了后院,喊了各个婆子开库房、查账本,忙的不亦乐乎。 仅留下周父和周念瑾这一对父女,大眼瞪小眼,很是尴尬。 周念夏见周父一直黑着一张脸,很是不愉的样子,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连忙找了个借口回自己房间去了,留下周父一个人在偌大的厅子里生闷气,说好的闺女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呢,敢情小棉袄还分人了。 再一想到,大儿子也是亲近孩子他娘,二儿子又是个不听话的,更觉气闷。自个闷哼了一声,得,还是上衙门去吧,不在家做个讨人嫌的。 另一边,城门口,卢淮和一波人已经在等着了。想到周念夏,卢淮不禁颇觉心酸,想要追妻,还是得先讨好大舅子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