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声桓狞声道:“建奴还真是要夜袭!” 徐应伟则回头大喝道:“号手听令,吹集结号!” 两个号手便立刻举起唢呐,随即哒都都都的集结号响起。 听到集结号声,第九峰山脚的六个铳台上率先打起火把,接着是第八峰六个铳台,然后是山腰的四个铳台……不片刻,整座云龙山上都亮起了火把。 甚至连铳台之间的护墙上都亮起火把,整座山都亮如白尽。 徐应伟再稍稍探头往外看,只见铳台外的壕沟内并没有建奴。 但是山脚一号铳台与二号铳台之间的护墙外却已经挤满了建奴。 看到这,金声桓便忍不住舔了下舌头:“徐秀才,真让你说中了!” “错了,这可不是我说的,而是圣上。”徐应伟摇了摇头,又厉声喝道,“火枪手,全体列队,列队!” 战术依然还是一样的战术。 明军火枪手在铳台内列队,铳台外的建奴弓箭手和火枪手是看不到的。 但是攀着云梯仰攻中间护墙的建奴只要一超过护墙高度,就会暴露在明军火枪手的射界之内,而且这次还是交叉火力。 相隔约五十步的两个铳台,正好形成交叉火力。 说白了,云龙山其实就相当于一个超大型棱堡。 而修建在山脚凸起部位的铳台就相当于棱堡的外凸边角。 外凸边角形成的交叉火力,可以有效覆盖边角中间堡墙,且毫无死角。 在火枪手轮流放铳的同时,金声桓也迅速带着边军将士进至护墙内侧,一旦有漏网的建奴或者有建奴白甲兵强行突入,便立刻以渔网、石灰包及面粉蕃椒包招呼。 还真有几个建奴白甲兵顶着火力爬上铳台,却又被渔网罩了一个正着。 随即石灰包、面粉蕃椒包雨点般落在这几个白甲兵身上,这几个白甲兵瞬间就丧失抵抗能力,被明军长矛手活活捅死。 到了这会儿,明军长矛手也是捅出经验来。 明军长矛手不捅建奴白甲兵的躯干和四脚,专门捅面门。 面门是白甲兵的最薄弱处,通常就只有一层薄薄的面甲,有的白甲兵自恃身手高超,甚至连面甲都没有,所以明军长矛手一捅一个准。 道理很简单,一两支长矛,建奴白甲兵还可以拿兵器挡,或者用手拨开,但是五六支甚至十几支长矛齐刷刷的捅过来,怎么挡怎么躲? 建奴的第一波攻势遭瓦解,偷袭没能得手。 第九峰脚的壕沟内又扔下上百具建奴尸体。 …… “可恶!” 消息传回来,多铎一巴掌重重拍在马鞍上,胯下的战马受惊之下顿时间连连后退,险些将多铎从马背上一头掀翻下来。 得亏何洛会赶紧牵住马缰。 站在旁边的范承谟则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 不出意外,主子的鞭子又该落在他的身上。 然而这次却没有,多铎居然没有拿他撒气。 何洛会小声劝道:“主子,云龙山上的明军守备太森严,我们毫无机会,而且红衣大炮夜间也打不准,万一徐州城内的明军骑兵突然杀出包抄身后,反而会吃大亏,要不然还是算了吧,等明天天亮后再战不迟。” “也罢,那就都撤回来吧。”多铎无奈的道。 因为何洛会说的也是在理,这黑灯瞎火的不光对明军有影响,对他们也一样有影响,尤其是红衣大炮就无法发挥作用。 只是这仗打得实在是太窝囊。 多铎已经有种无计可施的感觉。 回到大帐,多铎就开始勐灌烧酒。 一是解闷,当心情不好时多铎都会喝酒解闷。 二是喝得微醺的时候脑子最活络,往往可以想出一些好点子。 几盏烧酒落了肚,还真让多铎想到一个主意,当即又让范承谟把何洛会叫来。 “何洛会,记得商丘的缙绅派了一群子弟随军来了徐州。”多铎打了个酒呃,又道,“这些缙绅子弟现在何处?” “都在呢。”何洛会道,“跟奴才们住在一起。” 多铎说道:“你去问问,有谁到过徐州云龙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