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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送人。”

    “送谁?”

    “我现在带阿黎去拜访此人,过一会你就知晓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座农家小院停下来。

    小院很小,四周圈着竹篱笆,容辞牵着阿黎站在篱笆门外。

    一个小童走过来,年纪跟阿黎差不多大,脑袋剔了头发,只留头顶一绺挽成小髻。

    他竟是认得容辞,两眼弯弯,脆生生问:“世子又来寻我师父啦?”

    “齐修,烦请告知你师父,故友来访。”

    “世子请稍等。”小童立即跑进屋。

    过了会,一个约莫五十年纪的人走出来,瞧见容辞,他面上些许嫌弃。

    “睿王府世子出身金贵,怎么三天两头往我这地方跑?莫不是晓得我前两日采茶了?”

    容辞笑:“介白先生怎知我来意如此?”

    介白也笑起来,吩咐小童:“咱家有客来,快去煮茶。”

    “好嘞!”

    介白留意到容辞身边的阿黎,疑惑问:“这位是?”

    “襄阳侯府的四姑娘宋槿宁。”容辞说。

    “哦。”介白摸了把胡子,更嫌弃了:“你一人来还不算,竟是连那小媳妇儿也带来了。我可说好啊,我这么没哄小姑娘的糕点。”

    容辞在院中的矮凳坐下,对阿黎道:“阿黎,这位是介白先生,快行礼。”

    阿黎见此人面貌黝黑,衣衫洗得淡而陈旧。他虽脸上表情嫌弃,可瞧着是个好亲近的人。

    她端端正正地作揖:“晚辈宋槿宁,见过介白先生。”

    小姑娘长得娇憨白净,学大人们行礼有模有样,令介白忍俊不禁。

    “坐吧,”他说:“我这虽没有糕点,但你们小姑娘喜欢的玩意儿还是多的。”

    说着,他走到篱笆旁顺手扯了把草,然后利索地编了只蝈蝈出来。

    阿黎瞧着神奇得很,欢喜接过:“多谢介白先生。”

    小童上茶后,介白问:“容世子怎么得空来我这三寸茅庐了?”

    “来送礼。”

    容辞吩咐侍卫将那筐荔枝搬进来,说:“这是今日下午新采摘的。”

    “只单纯送礼?”

    “只单纯送礼。”

    “我不信。”介白说。

    两人分明一个五十老叟,一个才十三少年,相处间却如多年老友般,毫无违和。

    “当然还有一事,”容辞勾唇,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把檀木折扇放桌上:“这个,物归原主。”

    “没想到竟是到了你的手上。”介白微微窘蹙:“近日手头拮据,索性将它卖了。”

    “介白先生贱卖如此墨宝,岂不可惜?”

    “什么墨宝,也就几个字罢了,能换饭吃便是这些字的造化。”

    “既如此,当初灵川侯以百金求字,介白先生为何不卖?”

    介白不以为意:“我为何要卖?那灵川侯是个无知俗人,买字画纯粹是装样子卖弄风雅。我字画若是卖给他,实属牛嚼牡丹。”

    阿黎悄悄问:“什么是牛嚼牡丹?”

    “就是不懂欣赏,白白糟蹋了美好之物。”容辞低声为她解释。

    他又道:“实不相瞒,这把扇子并非我看中的。”

    “哦?是何人?”介白问。

    容辞视线落向旁边的小姑娘。

    阿黎睁着大眼睛,不知他打的什么哑谜。

    介白明了,倒是来了兴致:“不想老夫的扇子竟是被这位小友看中,敢问,当初小友为何喜欢?”

    阿黎瞧了眼桌上的折扇,说:“我也不知呢,摊上有许多折扇,可我觉得这把最特别。”

    “为何特别?”

    “嗯......”阿黎歪头想了想,说:“看起来扇风很厉害。”

    话落,介白哈哈大笑。

    容辞也无奈轻哂。

    “小友眼光极好,”介白说:“这一把扇子乃我亲手制作,扇骨齐整圆滑,扇面以多层薄宣粘合而成,确实扇风很厉害,若不是手头紧,我也舍不得。”

    介白摸了摸胡子,看向容辞,不客气地揭穿道:“你这人,老成奸诈,今日来送礼是假,带小女娃来拜师是真吧?”

    第16章

    容辞承认:“确实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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