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稀罕,沈璋那家伙,养出来的儿子竟然会去逛青楼? 他的那个小儿子,记得是叫沈青洵吧。 小时候见过,长得颇为眉清目秀,瞧着有些不像定安侯那家伙能下的崽。 定安侯听了还发怒,说那小子可像极了他祖父,说明这堂堂好相貌是沈家骨子里带的。 还说自己只是习武征战后变壮实了,当年也是白面郎君俊美无双,极不要脸。 不过沈青洵脾气又拗又怪,性情乖张,不论是闹事,还是臭起脸来倒都跟他爹如出一辙。 心血来潮逛青楼,又要女妓又要倌儿,若是他倒也不奇怪。 柴德武脑中闪过沈青洵当年丁点大的样子,还有宫中那两滴入碗内却未融合的血样,没再在意,将此人撇开了一边。 安公公正忐忑着,忽见柴公公笑得温和,白胖的脸颊微颤很是亲切。 “你呀瞧你,还当是什么大事呢。一个小倌罢了。” 见干爹不再追究,他忙点头附和。 这一茬揭过,安公公忙说起另一事来。 他来就是为的这个。 “干爹,陈御史大人那送来的,就是栗县的案子。” 他取出袖中的信递上。 陈御史带人刚到,稍一了解便往回寄了一封。 这一县的小案,事实如何并不重要,能否挖出有利于他们的事实才是要紧。 柴德武接过看了,沉目思索。 特使一行到时,县内仍有混乱,东边还闹起山匪。 栗县往东,那是当年齐王的封地。 齐王当初造反逼宫,就是从一座山头起事。陈御史一动心思,觉得怀疑此案有齐王余孽掺和其中是合情合理的,便马上给柴公公来了信。 那知县被杀闹成这样,明显是惹了民愤。若那些农户能检举出他曾同齐王余孽有所勾结,如此不难揭掉魏敛那老头一层皮。 柴德武道:“叫他掂量着办,要审口供,就将闹事杀人的农户押上京来。” 安公公应了退去。 房中静下后,柴德武收了笑,整个人显得阴气沉沉。 齐王当年趁着皇上抱病,一路攻入京城。明明很久远了,但还能忆起宫里的血一阶一阶地淌,格外清晰。 齐王是皇上的幺弟,装了半生懦弱,在没人足够警惕时露出獠牙。他跟魏太傅以权相斗,争了大半辈子,差点被劫了道,想来都气得牙痒。 也是那之后,陛下病情加重,柴德武称自己残缺之身也要为圣上分忧,直接往朝堂上一站,还给自己在宫外安置了个宅邸。当时他虽损失惨重,魏敛也好不到哪去。 他恼的是若非齐王突然造反,他差点就有机会将魏敛势力除尽。 也不必再多僵持出十几年来。 宋初渺白日里施过针,又乖乖喝药吃饭,到了晚上,这场发热引起的不适就快好得差不多了。 素夏忙里忙外伺候着,整理床铺时,发现了那本被沈青洵随手扔在一角的书。 “姑娘,这个就先收起来?”素夏拿过来问。 三少爷才吩咐过,不许姑娘再像之前那样的看书习字了。 一日最多不能超过一两个时辰。 何况姑娘病气刚去,今日是定不能让她再看了。 宋初渺昨夜起就烧得有些迷糊,这会儿清醒了自然也就想起来了。 她看书生出几个疑惑,等着想问表哥的,结果折腾到现在都没能问成。 素夏递过来时,她那些疑问都跟火烛似的熄了,只余下了白日翻动书页的情形。 仿佛手臂上还扎着细细长长的银针一样,好疼又好麻。 这书和扎针绑在了一块,宋初渺顿时就不想再翻再问。 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不过想起银针之后,她连坐着都觉得不大舒服了。 总怀疑薛大夫有银针不小心落在了她的椅垫上。 沈青洵心头还揣着阿姐一早说过的话,思虑沉沉地过来,便见宋初渺小兔儿似地蹲在椅前,歪着脑袋,呆呆地不知盯着什么在瞧。 沈青洵皱眉:“……” 好好的小姑娘,可不能真烧傻了。 第14章 宋初渺直到听见表哥的声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