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中,帝王寝殿。 皇帝虽然睡多醒少,但仍旧每日上朝。 最多也是在朝议时撑不住再睡。 这日内侍照常叫醒他时,神色古怪欲言又止。 接着皇帝便看见了大皇子坐在自己的龙榻边。 无要事时,方韦向来不会在他眼前出现,更别说一早悄无声息等在他寝殿内了。 如此反常,又无人通报,皇帝当下心中了然。 方韦见内侍慢慢扶了父皇起来。他动作缓慢,似乎仅是醒来就花费了许多力气。 平日上朝时,父皇收拾过,又撑起一口气,不似这副模样。 而方韦私下并不常见父皇,不知原来他都已病到这般境地了。 父皇是真的老了,病久了。风一吹都好像能倒。 方韦心中本有的一点忐忑紧张,也瞬间消散无踪。 即便他什么也不做,父皇如此,难道他就不应该早早让位了吗? 连朝议都撑不住的皇帝,为何还不退位休养。 可他不仅不退,还迟迟不立太子,为什么? 以前方韦不明白,以为父皇坐久了那把龙椅,不服输不认命。 他既然这般年纪身子抱恙,他又是大皇子,那再等一等也无妨。 却原来,他只是为了他和温贵妃的儿子,他的那个三皇弟罢了。 方韦想起太傅所说,嘴角冷笑问道:“父皇龙体安康?” 皇帝掀动眼皮看他:“你竟有心来关心朕了。” “儿臣一直都是担心父皇的。”方韦道,“太医说父皇需要休息,太过劳心于龙体有损。依儿臣看父皇就不去早朝了吧。” 皇帝静静看他良久,而后喊了人。 但外面无人应声。 看来他在睡梦中时,他的禁军侍卫队都已被魏敛的人给控制了。 “韦儿,你敢软禁朕?” 方韦笑道:“父皇多虑了,只是不让人打扰您休息罢了。” 说着他站起身,以一种高高的姿态俯视床边的父皇,竟生出莫大的快感来。 原来站在最高处竟是这种感觉,从今日起,他将无需再仰头看谁。 “对了父皇还不知呢,定安侯府搜出谋逆之物,沈青洵意欲造反。不过父皇好好休息,这些事就交给儿臣来操心。” “这等逆贼,儿臣抓到他会好好处置的。” 皇帝闻言抬眼看他,灰淡的双眼睁大道:“你如何知道的?” “这不重要。儿臣只知,你从来不会看到我,原是因为那三皇弟啊。”方韦咬牙切齿,“等抓到三皇弟,儿臣必然会好好待他。如果他还能是活的话。” 说着方韦走出,叫人锁上寝殿。 借魏太傅给他做好的安排,以父皇病重为由,他顺理成章掌管下宫城。 至于沈青洵,那是父皇下令搜捕的谋逆乱贼,不会再有人知道他三皇子的身份。 魏敛命人包围定安侯府后,又忙于掌控宫城,之后得知失去了沈青洵的行踪,才分出心来控制与定安侯府密切接触之人。 首先就立即派人控制下了柳府和宋府。 可等包围了宋府时,才发现宋府已是一座空宅。 赶在京师全城搜捕,和将要封城之际,宋初渺等人,已被钟全安排着潜出了京城。 未免太过显眼,宋初渺在听完钟全所说的后,就当机立断遣散了府中奴仆。 再与祖母等人分了三路离开。 宋初渺这儿只带着素夏和巧儿,由钟全驾着马车,一路离开京城。 出城之前,她一直都没说什么,只安静听着钟全的安排。 直到此时,宋初渺才从马车内探出身来,神色担忧地问他:“钟全,表哥他?” “表小姐别担心,少爷不会有事的。” 而他的任务,就是护送表小姐离开,保障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