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圆舞曲》后,一位小提琴手起身独奏,伴随着悠扬浪漫的《爱之声》,卡梅伦夫妇出现在二楼,他们向宾客致意,然后走下楼梯,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翩翩起舞。 主人领舞后,客人们也纷纷进入了舞池,一位身材矮胖,眉毛浓密的男人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向阿瑞娜行了个夸张的邀请礼说:“阿瑞娜小姐,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阿瑞娜冷冷地说:“抱歉,我不想跳。” 浓眉毛微笑着说:“还没有自我介绍,不知道阿瑞娜小姐听说过我没有,鄙人西福斯。” “听说过!但我不想和你跳舞!”阿瑞娜皱着眉头,十分无礼地拒绝了他。 浓眉毛脸上升起了怒容,他冷哼一声,转身说:“所谓的贵族小姐就是这种教养,真让人大开眼界!” 阿瑞娜也生气了,低声对我说:“太可笑了!他居然还对我发脾气!他才没有教养呢,也不照照镜子,长得像头猪一样!他该自惭形秽,连问都不该来问我!” 我注意到浓眉毛走到阿瑞娜父母身边说了什么,而阿瑞娜的父亲脸色阴沉地把视线对准了这边。 不一会儿,阿瑞娜的继母走过来,轻笑着对阿瑞娜说:“亲爱的,过来一下,你父亲有话跟你说。” 阿瑞娜昂首挺胸地站起来,像只斗鸡一样过去了。 说真的,我挺佩服她,竟然敢这样对抗自己的父亲。 一只舞曲后,休伯特回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脸色难看极了,嘴角下垂,眉头紧锁,眼神充满了怒气。 他走到我面前,态度极其轻慢地伸出手说:“我们来跳舞吧。” “请我?这可是您的第一支舞,不太妥当吧。”我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说。 “有什么不妥当的,我只和自己喜欢的姑娘跳。”他耸耸肩说,“刚才我母亲叫我去请那个爱米莉·法洛伦斯,老天爷,那姑娘惯会装模作样,没意思透了,我可不想和她耗一个晚上。” 我瞥了眼爱米莉小姐,她依然被几位青年包围着,虽然面带微笑,但时不时看向休伯特这边,眉头微皱,显然不满了。 这种情况下,我可不能答应和他跳舞,忙拒绝道:“抱歉,我不太想跳。” “怎么?你害怕?” 我咬咬嘴唇说:“您觉得呢?” 休伯特哼了一声,语气轻蔑地揭开了我的面皮:“你当然在害怕,怕麻烦,是不是?在墨尼本的时候就是这样,你以为我感觉不出来?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享受爱情,也要讲究你情我愿,要不是跟人打了赌,在墨尼本的时候我也不会追着你不放。虽然你和莉莉安都很漂亮,但莉莉安比你有意思,她更鲜活,你却很死板……不过说真的,你傲慢什么,你这种女孩子不过是见的世面太少,将来你就明白了。” 说完,休伯特转身走向爱米莉小姐,从一堆追求者当中牵住她的手,迈进了舞池。 她更鲜活,你却很死板…… 休伯特的话像一枚石子投入静静的湖水,掀起层层涟漪。 上中学的时候,每次老师念成绩,我都偷偷和莉莉安做比较,如果考得比她好,我会开心一整天,如果不好,我就更卖力地学习。 可我自己与她作比较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人点评我们,像评价一瓶酒,一道菜似的,也有了好坏优劣。 因为我贫穷、地位低下?还是因为我是女人?他当着我的面,对我们评头论足,谈论为什么追求我们,谈论我们的美丑和性格,就好像我们是一盘菜,一种消遣品,可供他挑挑拣拣。 可我什么难听的话都不敢说,我挂着讨好的笑容送走了休伯特。 《静静的兰河》里,主角说过这样一段话,‘贫穷是我的骨、自卑是我的肉、虚伪是肌肤,它们融合成了一种名为奴颜婢膝的怪物,挂着谄媚的笑脸,向所有强权弯腰。’ 此时,我意识到自己对莉莉安的嫉妒是多么可笑,因为我是个欺软怕硬的懦夫,从未胆敢和那些太过强大的人竞争比较,只敢和莉莉安,这个和我一样在卑微的泥潭中打滚的女孩子比。 想到这里,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想找阿瑞娜道别离开。 刚离开大厅,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