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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大厅里,他迎上来说:“外面还在戒严,我就不回去了,我在这里开了个房间,如果那位女士有情况,你就叫我。”

    “太感谢您了,先生。”

    医生摇摇头:“干我们这行的可太难了,我还是第一次被人用枪逼着呢。”

    “我很抱歉。”

    医生离开了,一直陪伴我们的那位女仆端了杯咖啡给我:“今晚真够呛,是不是?”

    我忙向她道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刚才骑马的军官是葳蕤党的人吧?”女仆神秘兮兮地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戒严了?”

    我疲惫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外面的枪声都快响了一夜了。”

    我望向窗外,远处某条街道上,许多人正举着火把,把整条街都照亮了。

    整个晚上,我都守在阿瑞娜身边,天蒙蒙亮的时候,女仆把我叫醒,说昨晚那位先生来了。

    我看了眼睡得正沉的阿瑞娜,跟女仆来到楼下。

    迈克·史密斯站在大厅里,听到我的脚步声后,他转过身,推了推帽檐说:“早安,安妮小姐,您的朋友还活着吗?”

    “托您的福,她平安无事。”

    他围着我转了一圈,笑道:“你还真是越来越出格了,陪你的小朋友来旅馆里堕胎,嗯?”

    我摇头说:“不是的,您误会了,她摔倒了。”

    “是上次那位朋友吗?”

    我愣了愣,垂下头:“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他忽然把手伸向我,我害怕地退后了几步,然后尴尬地注意到他手里捏着一根草屑,是从我头发上取下来的。他自嘲地笑了笑,丢掉草屑说:“你们没事就好,变天了,安稳待在家里吧。”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疑惑。

    变天了……要下雨吗?

    直到读了晨报,我才明白所谓‘变天’的意思。

    今天报纸的头条就是,昨夜葳蕤党火拼金刀党,吞并其势力。从今天起,巴巴利亚彻底是葳蕤党的天下了。

    这天我没有上学,一直在旅店陪着阿瑞娜,她睡到中午才苏醒,苍白的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也不说话,就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别担心,医生说你没事了,但还要卧床休息两天。”

    阿瑞娜沙哑着嗓子说:“抱歉。”

    看她这样,我心痛地摇摇头:“你好好休息,其他什么也别想。别担心,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阿瑞娜又把视线转向天花板,不一会儿,两行泪从她眼角流下,她就这么静静地,一声不吭地流着眼泪。

    我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没有告诉我。我陪她在旅馆里住了三天后,把她送上了前往墨尼本的火车。

    火车临出发前,她忽然哭着探出窗口,大声对我说:“安妮!安妮!谢谢你!”

    “阿瑞娜!你要好好保重!”我追着火车边跑边喊。

    这是我认识她以来,从她嘴里听到的第一句谢谢,只是没想到会以这么惨烈的方式。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天气越来越热了,白天在学校里,总觉得连呼吸都有些艰难。凯洛琳女士家就舒服多了,因为卢卡斯先生是个很乐于接触和使用新事物的人,他不但在家里安装了电风扇,还花大价钱从国外买了一台电冰箱。有了这个就再也不用从外面买冰了,这是一种插上电就可以自己制冷的机器,大家都兴奋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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