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我活该的。” 他果然就是活该的。 从繁杂的文件中抬起头来,忍足看向书房墙上的挂钟,细长的指针冷静地指出了当前的时间,十一点五十。 他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啪”地把面前的文件夹阖上了。 白天的时候,他其实知道源辉月有一句话说谎了。 等她醒来之后,其实并不会知道自己恢复记忆期间发生了什么。上一次就是这样,中间发生的事情她明明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她故意这样说,他就配合地假装信了。 “所以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他垂着眼低声喃喃,语气低得像叹息,不知道在问谁,“你怕到时候舍不得吗?” 可现在时候已经快到了,他的那个青梅,从小就万事顺意,谁都不愿意让她有一点不快活。身不由己这个词在她这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发音,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替她痛恨起帮她打了那针药物的自己。 虽然一见面就互相放嘲讽,还老觉得那些把她当白月光的人是眼瞎,但天底下最不希望源辉月难过的人中,绝对会有忍足侑士的一席之地。 可是在今天即将过完的这一刻,他知道她肯定是会难过的。 . 并不知道自家冤种竹马千里之外还在为自己操心,源辉月正在不服气地逼问男朋友,“你怎么发现的?” 降谷零:“你根本就没有藏吧?你有记忆和失忆状态下差别那么大。” “骗人,我昨天晚上刚被你从水里捞出来那会儿还什么都没做呢,你明明那个时候就知道了。” “……你都知道我知道了,你还演?” “我高兴。” “行……等等,所以你当时忽然问我是不是给你渡气了果然是——” “就是故意逗你啊。”源辉月理直气壮,“结果你脸都没红一下,我可失望了。” 其实反应过来后耳根的确红了的降谷零:“……” 源大小姐失忆之后性格过于安静淡定,常年对着所有人和事都有种事不关心的冷漠,就好像身上的人气全都被那一场车祸撞散了。她的眼睛中像下了场大雪,白茫茫一片什么都不剩下,视线扫过能够让人心都冷透。 他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气才从头开始慢慢和她接近,最绝望的时候甚至都不在乎她对自己的感情是喜欢还是讨厌了,能够在她的眼睛里留下一点影子他都已经满足了。 这条路于他而言太过漫长,长到他都差点忘了最开始的大小姐有多活蹦乱跳。 且不是个东西。 终于想起来自家女朋友最开始的样子的降谷零无言问,“……辉月桑,你后来表现得很冷的样子是不是也是故意的?” 源辉月挑眉,“你叫我什么?” “……” 清淡的末药香在空气中蔓延,金发青年在她逼视的目光下安静了几秒,忽然抬手牵起她的指尖,在她指背上轻轻亲了一下,从下至上撩起眼皮。 “つま?” “……” “……” 空气忽然安静。 几分钟后,椅子上的金发青年一手扶着额头,从耳根到脖颈几乎红成一色。他旁边那个不是东西的女朋友还在凑到他面前惊奇观察。 “自己说出来会害羞的话就不要乱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