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吊椅的扶手冻了一下,下意识蜷缩了一下指尖。他呼吸微滞,面上却看不出分毫地,从容对她露出一个微笑,“辉月桑不记得了?你今天去医院了,我送你回来的。” “是吗?” 源辉月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大概是在努力回忆,但回忆了三秒理所当然没想起来。 他继续方才的动作把她抱了起来,被公主抱的人撇了他一眼,干脆放弃了继续回忆,难得地也没有抗议,只是皱着眉问,“我是不是又感冒了?” “是啊,”降谷零叹气,“疼吗?” 失忆的大小姐诚实点头。 “可你今天一天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药都是我提醒你喝的。”他抱着她转身往卧室走,低低地垂眸,“真能忍。” 源辉月更莫名其妙了,“我为什么要忍着?” 是啊,为什么呢? 不喜欢示弱?讨厌喝药?亦或者是——不希望他发现后担心? 哪种都有可能,那位大小姐啊…… 客厅里的阴影掩盖住了他唇边无奈的苦笑,他又低头看看怀里疼得懒得走路任由他抱着的人,在心底无声无息叹息,他发现自家女朋友失忆了还是有一个好处的。 至少比恢复记忆时坦率多了。 他抱着坦率多了的源大小姐回了卧室,将人放到床上后顺手打开了床头灯。她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头疼,问完开头三个问题就不说话了,只半耷拉着眼皮,秀气眉头一路上都微微拧着。 橙黄色的床头灯光也没有让她的苍白的脸色沾上一点暖意,降谷零有些迟疑地站在床前,有点想说或者是做点什么,但现在的身份像根针一样立即跳了出来,扎在他的眉心,冰冷又恶毒地提醒他该离开了。 他缓缓深吸一口气,强自命令自己垂眸迈开脚步。 “那辉月桑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指尖搭上门口的开关,他继续用安室透的语气温和叮嘱,连呼吸频率甚至都没有改变分毫,大概以源辉月大小姐的七窍玲珑心可能都分辨不出他前后的变化。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掌心攥着自己最后的理智按熄了灯光正要离开,冷不防听到源辉月忽然在身后开口,“等等。” 微微一怔,降谷零下意识回头看去。 房间里拉着遮光窗帘,顶灯一灭,里头的空间霎时间一片漆黑,只剩下床头灯还拢着一小片柔和的光亮,恰好把她圈在里头。 她在光亮中倚着床头,秀眉微拧,素白的指尖揉着眉心。抬起的手在她脸上落下了一道影子,她像是遇到了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影子下的神情十分困惑,且不耐烦。 “辉月桑?”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源辉月不耐烦的神色反而更重了几分。良久,她放弃似的“啧”了一声,放下了手。 “你过来一下。” 他疑惑但听话地走了回去,刚靠近窗边,床上的人忽然撑着床沿跪坐起来。 源辉月身上特有的清冷香气随着她身体的热度迎面扑来,他被这气息扑了满怀,霎时间手足无措地僵在了原地。 那是一个温柔的,甚至带着几分安抚意味的拥抱。 他几乎有些头晕目眩地反应过来之后,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抬起,又不知所措地停在了半空中。 “辉月……桑?” “不准说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