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平静,宁娆越高兴,他一定是怕了,刚才是侥幸赢了她,再加上气势强悍震住了场,才把她唬住了,让自己以为打不过他。 这一听说自己要求重新比试,就开始故作镇定,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了。 这样想着,她不禁挺直了腰杆,沐浴着慵凉和煦的春风,觉得人生又重新有了盼头。 而她对面的江璃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往街边的小摊上走去,低着头四处翻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一定是害怕自己打不过,要找武器傍身。 宁娆由着他找,自己叱咤江湖多年,靠的是精湛的武艺和令世人望尘莫及的力气,至于靠武器取胜,她向来不屑为之。 她也不介意别人用武器对付她,人精器巧,人拙器拙,若是自身武艺平庸,就算给他九天玄剑也只能当成一根破铜烂铁来使。 当然,这长安街头的菜摊上也不太可能找得到九天玄剑。可就算找不到九天玄剑……江璃找的这又是什么玩意? 他拿了一圈破麻绳回来,还捏着绳子一截绷了绷,像是在试探绳子是否坚固。 “你准备好了?”她问。 既然有绝对优势在,她也不屑于去搞偷袭那一套。 江璃仍旧低头摆弄着绳子,浓密的睫宇垂落,遮住了大半的眼眸,让人看不清眸中的神色。 当然,就算看得清,估计也一片静漠,没什么神色。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看都没看宁娆一眼,全副心神都在他那破绳子上。 那她就不客气了。 一个左旋腿,横扫西风,一个探鬼爪,斩袭侧翼。 她自认为将毕生所学的精髓全发挥出来了,招式使得洒脱且流畅,足以将江璃打得措手不及。 可他毫无慌乱,步伐稳健地侧身躲过她犀利肃杀的几招,一双腕子如蛟龙探海般灵活地游移在她的招式间,以令人目光缭乱的速度破开了她的攻势。 三招之内,他转守为攻,被他截了几个杀招之后,她竟像吃了软骨散,再无回攻之力。 他又踢了她的腿弯,反扭了她的胳膊,而那破绳子……被一圈圈地缠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两只手被绑到了身后,绳子的末端被捏在江璃的手里,他拽着绳子拉着她去了路边一直跟着他们的车辇前,弯身将她抱了上去。 啊啊啊!原来真的打不过! 她靠在车壁上绝望地想:余毒入脑,傻了不说,还被人压制的死死的。 苍天啊,还能不能让人安心的傻了?! 在一个时辰之内败在同一个人手里两次,这绝对是她人生里难以抹去的耻辱! 宁娆泪眼迷蒙地看向端坐在一边的江璃,见他闲适地捋平了阔袖上的褶皱,歪头看着她,道:“你是皇后,宫中虽无嫔妃,但上到宗礼节典,下到开支账目都需要你来料理,事情琐碎繁杂,你从前做的很好,现在得重新一点点学起来。不能让人知道你失去了记忆,也不能让百官群僚觉得你担不起皇后的名位,不然……” 他戛然住口。 宁娆疑惑地看向他,却见他沉默了片刻,转而温和地笑了笑,那笑容过分的温柔,好像是为了安慰她,让她不要过分紧张。 “旁的都可以先放一放,春祭将至,你得随我一起祭奠宗嗣、供奉庙飨,礼节稍稍有些麻烦,过几日礼部的官吏会照例呈送礼册到昭阳殿,你若是哪里不懂,千万不要去问他们。就说都知道了,等晚上我回去给你详细讲解。”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