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停下,回头看她:“你都想不起来了?” 宁娆犹豫,默不作声。 楚王又撩起了前袂:“别拦我,还是让我死吧。” “对!我想不起来了!”宁娆妥协。 一阵静谧,宁娆觉得有些不妥,想要跟他打个商量,让他别泄露出去。 刚要开口,楚王从涧阑上跳下来,歪身子冲墙角喊:“英儒,快出来,你小叔叔赢了,赶紧愿赌服输掏银子。” 爬着细碎青苔的墙后绕出一个小小的人,穿墨蓝襦衫,扎布幡巾。 他迈着小短腿上前,仰头谴责宁娆:“母后,你太笨了,父皇千叮咛万嘱咐你不能跟别人说你失去记忆了,被小叔叔一诈你就全招了。” 说罢,不情愿地将银锞子递给楚王。 楚王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模样,喜滋滋地将银子揣起来。 宁娆:…… 所以,这人又是说些暧昧不明的话,又是要寻死觅活的,其实……是在跟她演戏,拿她打赌? 她握紧了拳,将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响。 楚王注意到她一副怒气闷炙的模样,后退一步,举起手:“这事是英儒的主意,我不过是听他的。” 锅倒是甩的挺快。 宁娆看向那个背锅的人,南瓜一样矮小,五官肉嘟嘟还没长开,却已会故作深沉地叹气,捂额头:“小叔,你不是也好奇母后会不会那么好骗吗?你这样把事情都推到我一个小孩子身上,合适吗?” 楚王垂眸望他,一本正经:“合适,太合适了,像你这种小孩,是背锅的最佳人选。” 英儒:…… 宁娆跺了跺脚,咬牙切齿道:“你们胆敢愚弄我?!” 像是被她杀气腾腾的样子骇住,英儒与楚王对视了一眼,慢慢地扭回脖子,英儒一脸诚恳地说:“母后,我错了。” 有错知错,那还差不多。 英儒紧接着更加诚恳地说:“你现在已经很愚了,我还要再愚弄你,实属不该。父皇常教导我,像我们这样的聪明人是很难体会某些心智不健全的人的痛苦,所以应该保持必要的同情心,多让着他们。” 宁娆:…… 这哪是孩子,根本就是个小妖孽。 楚王在一边捂嘴笑得花枝乱颤,插嘴道:“今日之事着实是我和英儒有些过分了,我见刚才皇嫂吓得话都不会说了……不如这样,为补偿今日之失,我带皇嫂和英儒出宫玩一会儿。” 出宫? 宁娆这几日被逼着守规矩,为扮演好皇后这一角色早已不耐烦,纵然她真是皇后,可记忆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闺阁少女,又比别人更加活泼好动,所受煎熬可想而知。 乍一听有人要带她出宫,有些心动,犹豫闪烁地看看楚王。 “不行,娘娘不能私自出宫!”墨珠断然拒绝,“您忘了您上次就是因为回娘家躲开众人出去,才被人所害中了毒,外面那么危险,娘娘若是再遭遇不测可如何是好?” 楚王灿然一笑,“墨珠啊,有我在如何会让皇嫂遭遇不测?难道你信不过?” “可……太后那边……” 楚王道:“你现在回去就说皇嫂余毒未清,身体不适,饮过药后已歇下了,母后是不会与皇嫂计较的。” “可……” “好了,别啰嗦了,趁着大好春光,我们快去快回,我保证,会在宵禁之前把皇嫂带回来的。” 说罢,一手抱起英儒,一手扯着宁娆头也不回地走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