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好再带着母亲上门。臣听闻此事已上达天听,有些话不得不明,故而将和离书转呈陛下,也算对此事有个了结。” 徐怀奕的容貌本就是寡淡清雅的谦谦君子,即便是说这样不甚愉快的事,语调依然平缓无甚波澜,好像再说一件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 这样的徐怀奕,这样的徐太夫人,与端睦公主所描述的相差甚远…… 江璃定了定神,岔开话题:“爱卿一身素服,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徐怀奕阖了阖眼,道:“臣的祖母于一月前过世,臣需在家中主持丧仪,所以才耽搁了进京的时日,不然,万不会拖到这个时候才来向陛下请安。” 一个月前…… 那不正好是南莹婉离开琼州回到长安的时候。 江璃突然有些明白这对母子不远千里来长安见他的原因。 他望向徐怀奕,徐怀奕恰在此时也仰了头直视天颜,视线一碰撞,徐怀奕低了头。 这一瞬,君臣之间似乎存着一些默契。 但向来爽利的徐太夫人却没有这种默契。 她上前一步,道:“臣妇心想莹婉和端睦公主自不会在陛下面前说我们徐家半句好话,这番前来也是想将一些事当面说清。自莹婉进了我徐家的门,阖家上下便将她当天仙般供着,特别是我那刚走的婆母,生前尤为疼爱莹婉。可没想,自怀奕坠马伤了腿,莹婉就天天闹着和离,我们家虽比不上公主府的尊贵,可也不是下贱人,没有紧扣着人家不放的道理。可偏这时我婆母病逝,亲戚们全都上门奔丧,依着我的意思婆母生前疼爱莹婉一场,她暂且忍耐忍耐,以孙媳的身份料理完丧事,送走往来宾客,再提和离的事。左右不过一个月,谁知道人家连这一个月都等不及,连夜收拾行囊就回了长安。瞧着端睦公主的脸色,倒还好像是她家姑娘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人都说千年修得共枕眠,这五年的夫妻,我这做母亲的瞧着都觉得跟一场笑话似的。” 这一通抢白,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干净利落,说得江璃语噎,倒不知该怎么接了。 他有些许尴尬地抬头挠了挠额头,却看见殿侧的影壁后探出一个脑袋,宁娆梳着松散的堕马髻,满脸幽愤地看他。 江璃忙凛了神色瞪她,朝她微偏了偏头,示意她进去,不许出来。 宁娆撅着嘴,不情愿地将头缩了回去。 站在御座旁的崔阮浩将拂尘搁下,默不作声地绕到后面,搬了张凳子给宁娆,笑着轻声道:“娘娘您坐着听,别累着。” 宁娆撩开衣裙坐下,灿然一笑:“大黄门,你真好。” 崔阮浩笑成了朵菊花,殷勤地给她打团扇,用扇骨掩了唇,小声道:“奴才这会儿才知道,陛下当年真是慧眼识珠,才弃了南贵女而选了娘娘。” 影壁外响起江璃的声音:“这事委屈申允伯了,你若有意暂留长安数日,朕再给你择一门好亲事。” 徐怀奕脸上漫过一抹轻飘的笑,如郁安台下的孤江水,隐隐透出颓凉之意,他淡淡地摇了摇头:“微臣无再娶之心,只想此事了了,再也不踏进长安半步。” 江璃的表情一僵,点头道:“也好,也好。” 送走了徐家母子,江璃像打了一场艰难卓绝的仗似得,浑身透出疲累,向后一仰,吩咐近身的内侍:“把和离书送到公主府。” 那内侍躬身道:“陛下,南贵女就在殿外,等着您召见。” 影壁后的宁娆一听不干了,猛地蹿起来,崔阮浩忙去安抚她,神色幽微地说:“准是听说申允伯母子进宫,自个儿坐不住了。” 第24章 背叛... “长久以来,陛下听到都是端睦公主和南贵女的一面之词,如今申允伯亲自进京面圣,南贵女又向来在意她在陛下眼中的样子,自然等不及。只是……”崔阮浩忖道:“瞧这架势端睦公主怕是不知道南贵女进宫了,不然凭她的深算,不会让女儿如此冲动。” 宁娆心里还是硌得慌,蔫蔫地玩着腰间坠下的环佩缨穗,不说话。 外面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进南莹婉那盈悦的嗓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