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娆二话不说,忙起身跑过来。 江璃握住她的手,轻声道:“阿娆,这是太傅的衣冠冢,你和我一起拜一拜吧。” 他回身,见雾霭已散尽,幻影消失,再不见太傅的踪迹。 心下有片刻的失落,但转瞬便释怀了。 宁娆这一次很是听他的话,端正跪在衣冠冢前,十分规矩地端袖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太傅啊,你安息吧,景桓我会照顾好的,还有你女儿南莹婉,虽然她确实难缠跋扈了些,但我会让着她的,放心吧。” 江璃不自觉地勾唇浅笑。 宁娆抬起头,却是白了他一眼:“怎么?一听见我要让着你表妹,就高兴了?” 江璃一愣,摸了摸她的头,叹道:“你这又是吃的哪门子飞醋?” 宁娆抿了抿唇,也觉自己好像有些草木皆兵、无理取闹了,便不作声,磕了几个头站起来了。 江璃搂住她的腰,温声道:“阿娆,这里的事情差不多快了了,等找到景怡咱们就回长安,好不好?” 宁娆点头:“我想英儒了……还有母后。” 江璃含笑凝睇着她,若柔波春风,一脸的温暖宠溺。 …… 这一趟衣冠冢之行,倒好像消了江璃的许多心事,让他整个人都似轻快了许多,不像前几天那般愁眉深锁,低绪难消的样子。 他亲笔书诏,派禁卫连夜送到沛县上游州府,命其彻查沛县近十年案宗政务,严查县令及县丞的家私、府库,务将其罗列成册,详细回禀。 州官接到圣旨,不敢耽搁,立刻亲自来查。 仅翻查了三日,就查出十余桩冤假错案,其中就包括孙氏父女。 州官做主,将他们当场释放。 禁卫守在县衙外,紧跟着孙蛊医。 而孙姑娘,则被崔阮浩带来见雍凉。 雍凉的伤包扎妥当,这几日好好将养着,人也精神了许多,不曾想能如此顺利的和孙钰儿团聚,一激动,将刚刚愈合的伤口又挣开了…… 浣白的绷带上渗出点点血渍,他痛苦地捂住伤口,苍白的眉眼却是含笑的。 江璃皱眉,训道:“你到底有没有数,这绷带不要钱还是伤药不要钱?”说罢,颇为糟心地朝雍凉摆了摆手:“赶紧回你们自己家去,别在我这儿白吃白喝了。” 雍凉一愣,惊异地看向江璃。 江璃挑眉:“怎么?不想走?想我把你送去衙门?” 雍凉忙一手拉住孙钰儿,一手捂住伤口,连滚带爬地跑了。 待他们走后,宁娆扑到江璃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笑说:“景桓,你最近变得可心软了,笑的时候也多了,你是不是离开长安心情就好啊?” 江璃抱着她转了几圈,顺势将她压倒在榻上,用手描摹着她的唇线,温热的呵气扑到她的鼻翼上:“只要有阿娆在,我的心情就是好的……” 说完,低头吻住了她。 窗外晚风幽凉,渔人鸣榔而归,声声悠扬,荡涤在每一个角落里。那葳蕤的杨树迎风而立,枝桠窸窣,抖落了几片翠绿叶子轻轻飘落,有一片正顺着半开的轩窗落进来。 江璃将莹白如玉的阿娆揽入怀中,低头落下一吻,把她的手抬了起来。 水葱般纤细的指尖果然有长长的指甲,难怪刚才会被她在背上挠出花来…… 江璃翻身下榻,寻了剪刀过来,给宁娆剪指甲。 被折腾的有些疲惫的宁娆好脾气地靠在他怀里,由着他剪。 等剪完了,江璃端起玉手细细看着,总觉得还欠些什么。 他想了想,又翻身下榻,拿了凤仙花汁过来,一点一点地给宁娆涂在指甲上。 宁娆看得新奇:“你出门还带这个东西啊?” 江璃看向她,慵懒的姿态斜倚着他,眼角飞着旖旎酡红,宛如醉雨新开的花,一捏能滴下露珠来。 轻吻她的唇,江璃神秘道:“我还带了别的东西。” 第38章 ... 宁娆好奇地看他:“什么啊?” 江璃小心翼翼地将她淬染了凤仙花汁秾艳的手摆放在榻上,翻身下去,倒腾起所携的藤箱箧盒子,翻出一个黑漆描金双莲瓣的盒子。 他从榻角拾起寝衣给宁娆披上,让她枕在自己的膝上,把盒子打开。 里面放了一个花环。 青翠欲滴的缀叶,鲜红的牡丹绣球花,配以清雅的茶花紫藤,以梅花枝蔓精巧地编缀在一起,制成了融杂四季风光的花环。 看得宁娆甚是稀奇。 她接过来,碰触娇艳舒展的花瓣,才惊觉这竟是假花,是用薄绢仿照真花制成,工艺之细致甚至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