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本就野心勃勃,又经巫祝这么一撩拨,便自请与大魏联姻。” 宁娆唏嘘:“就是为了那么一个预言?” 江璃点头,脸上不无讥讽之色:“人都说云梁巫祝占卜奇准,可孟文滟到死也没当上我大魏的皇后,反倒因为这么一个妖女祸乱朝纲而致两国反目,最终导致云梁被灭国。却又不知这究竟是预言还是云梁的催命符?” 说话间,两人出了黄沙土路,尽头停着一辆紫骏马车。 崔阮浩忙迎上来,道:“县衙的事已处理妥当,州官将账目、案宗皆汇集成册,正等着陛下过目呢。” 江璃点了点头,把宁娆送上马车,又最后掠一眼这夕阳如血、黄沙漫卷的沛县郊野,道:“景怡那边得明天才能走得开身,你回去知会一声,等景怡回来我们便启程回长安。” 崔阮浩长舒了口气,忙应喏。 第二天清晨,江偃早早的回来,沐完浴,换了一身衣裳,便要随车驾回京。他倒是好说的,南莹婉却有些别扭。 自端睦公主回了封地益阳,南莹婉就将自己关在了厢房里,终日悒悒寡欢,显言少语。 起程前一出来,素着一张脸,容光失色,憔悴至极,连衣衫都松沓了,虚虚的挂在身上。 她双眸枯顿无神,只哽咽着对江璃道:“表哥,你送我回益阳吧,我只想和母亲在一起。” 江璃沉默片刻,道:“你还是跟着一起回长安吧,等回了长安先去端康姑姑家暂住,吟初正好也回来了,你们在一起做个伴也是好的。” 南莹婉默了默,便一言不发地转身上了马车。 路上,江璃对宁娆说起来,自是有他的考量:“莹婉与端睦姑姑不同,她秉性不坏,还有得救,将她带回长安,远离她那个母亲,也算是为她做最后一件事。毕竟,她是太傅唯一的女儿。” 宁娆抱着雪球儿正玩得不亦乐乎,闻言连头都没抬:“嗯,你拿主意就好。” 江璃揉了揉她的头,略显怅惘,又有些感慨道:“这一趟沛县之行可真是波折丛生,起初只是对钟槐之死有些存疑,断没想到还会牵扯出那么些陈年往事,也难怪当初端木姑姑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救钟槐,他们共同隐瞒了太傅的死因,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宁娆将雪球儿放回圃篓里,一整本经地看他:“景桓,你得小心孟淮竹他们,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江璃眉目一敛,好似想起什么:“我还有些事得问一问景怡,我去找他,你……能和莹婉暂且坐一辆马车吗?” 宁娆一惊,唇往牙上一磕,结结巴巴道:“能……能吧。” 江璃喊停,撩衫下车,不一会儿南莹婉就忸忸怩怩地上来了。 两人都偏开了头,尽量不将视线落在一处。 车内出奇的静。 而另一辆马车,也有短暂的宁静。 江偃别扭地把头扭开,撩起车幔,避开江璃清炯的注视,假装看风景。 奈何窗外一路黄沙,管它什么林木蓊郁,花开荼蘼,全似蒙了一层粗糙的灰霭,根本没什么看头,还落了一鼻子灰。 他叹了口气,把头转回来。 “皇兄,你有话就问,别一个劲儿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毛。” 江璃正视他,慢慢道:“阿娆最先中的是六尾窟杀,所谓惑心,不过是为了解六尾窟杀,而失忆也是惑心的后遗症。” 江偃的脸上浮现出惊诧,但很快掩去。 “什……什么六尾窟杀,我怎……怎么不知道……” 江璃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朕只有一个问题,阿娆……和孟淮竹是什么关系?” 江偃一颤,险些滚下马车。 他把倾倾欲倒的身子收回来,咳了一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