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成交!”宁辉豪气地一拍桌子,拍完了才反应过来,好好的一桩义举,怎么被他搞得跟卖小孩儿似的…… 天畔浮月依约,夜色悄寂。 门吱呦一声被推开,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壮汉,他容色严凛,眉目森冷,望之便让人生畏。 宁辉紧跟在他后面,不时抻头看看襁褓里的孩子,咽一口唾沫,好言好语道:“雍先生,雍大侠,给我抱抱吧……” 雍渊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看向孟浮笙。 孟浮笙朝他点了点头。 雍渊不情不愿地把孩子给他,宁辉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把襁褓边沿掀开,露出小婴孩粉嫩圆鼓鼓的小脸儿。 她醒着,拳头攥得紧紧的,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宁辉,蓦地,咧嘴冲他笑起来,露出了粉红色光秃秃的牙床…… 宁辉也乐了,指着她冲孟浮笙道:“瞧,她朝我笑呢。” 孟浮笙走过来,握住淮雪的小拳头,发觉有些凉,便裹在手里温热了,这一握倒有些舍不得松开了…… 看着她粉嫩玉雕的小脸儿,天真可爱的样子,丝毫不知自己正在经历着什么。不由得眼眶有些发红,眼睛里升起一片雾气。 孟浮笙强力地压下嗓子间的涩然,勉强冲宁辉道:“你抱回去吧,给她再起个新名儿,不必让我知道。” 宁辉点头,听孟浮笙又道:“我得尽快回南淮,短期内怕是不会再来魏地了,你要多多保重。” 宁辉让他放心。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孟浮笙便带着雍家父子走了。 除夕之夜,街衢上杳无人烟,这三人沐着月色在一片宁谧中渐行渐远…… 宁辉虽然知道这一别大约数年不得聚,可他却万万没想到这竟是永别……还不到一年,大魏就与云梁开了战,云梁节节败退,溃不成军,魏军攻入王都,孟浮笙派人送走了自己的妻女,独自一人上了淮山,自缢殉国。 得知消息的时候,宁辉正在长安参加会试,还剩最后一科。 他不知道怎么了,就握不住笔,写出来的字曲曲歪歪,很快就洇成了一团。 结果自然是名落孙山。 落榜仕子大多留在了长安,穿梭于酒肆茶楼,一面温习功课,一面经营人脉,渴望能投的贵人门下。 而宁辉自独自一声不响地收拾行李,回乡了。 夫人和女儿在家乡等他。 他给孟淮雪改名为宁娆,为此还搬了几次家,真正地当成亲生女儿养在膝下…… 夫人对她宠爱有加,视若掌上明珠,并且再也没提给他纳妾的事儿…… 每当宁辉望着这玉雪可爱的小孩儿,都不禁感叹:这么可爱的孩子,简直是天赐给他的仙女儿…… 后来,仙女儿长到了四岁,开始上房揭瓦了…… 不知是他们夫妇把孩子养的太好,还是孟氏王族血脉优良,宁娆天生力气比同龄的孩子大许多,他拿回家的典册卷帙,用不了一会儿就能被她拆的四零八落。 宁辉对此敢怒不敢言,因为他胆敢凶一下宁娆,他夫人得追着他把他打成猪头…… 他有时忧郁的心想,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三年一度的大考如期而至,宁氏夫妇商量了商量,决定举家迁往长安。因为自从养了宁娆之后,发现这孩子太费钱,宁辉的那点润笔费已经难以支撑家计,只能去上京长安另谋生计。 从睦州到长安,数十里路,为了省点车马费,一路上坐一会儿车,走一段儿路,四岁大的宁娆穿了一身洗的干净的粗布衫裤,挺着小肚腩,背着她的小包袱紧跟着自己的爹娘,一天路走下来染了一身的灰尘…… 她把母亲给她的小干粮分了若干份,每次馋了就拿出一小块啃,有时一啃能啃一天。啃着啃着,又添了新的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