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趴在宁娆的臂上,泪眼汪汪地委屈看她。 宁娆将它抱起,见江璃拢了拢被子,把自己负了伤的手背搭在被衾上,那一道绯色血痕绽在白皙的手背上,显得触目惊心。 她狠下心,抱着雪球儿出去。 可怜的小母猫缩在宁娆怀里,透过臂弯与身体的间隙,眯缝着眼阴气森森地看向躺在榻上陷害自己的江璃,江璃也不甘示弱,用没伤的那只手支着自己的脑袋,侧起身子十分悠闲地看着被驱逐的猫儿,给它一挑衅的笑。 跟他斗?先学会说话再说吧。 想起这件事,再看看宁娆怒气凛然的神色,江璃不由得心里发毛,莫非那猫真学会了说话,趁他不在跟宁娆告状了? 不行,不能不打自招。 江璃站端正了,看向宁娆:“你……怎么会觉得我有事瞒你?” 宁娆不语,上下打量了江璃,倏得咬牙切齿道:“我不问你就不打算说了,是不是?” 江璃这等粘上毛就能成精了的人,要不是心里虚才不会是这种反应呢。 她步步紧逼,江璃步步后退,看着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心想,为了只猫,不至于吧…… 他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还比不上一直好吃懒做的猫? 突然觉得心脏好像‘啪啪’碎成了几瓣。 “你说,你是不是想纳妃了?”宁娆质问。 江璃本来正捧着心在自怜自哀,一听,僵硬地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纳妃?不是在说猫的事吗? “你是不是就想等着宗亲们提出,你好顺水推舟,把陈吟初纳入后宫?你一直反对她和江偃的婚事,是不是有私心?” 江璃:……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江璃抬起手摸了摸宁娆的额头,小心翼翼道:“阿娆,今天的药喝了吗?” 宁娆气急,推了他一把,没控制住手劲儿,把江璃推得直向后趔趄,好不容易扶着廊柱站稳了身子,就听她怒道:“少跟我东拉西扯,陈吟初今天找我来了!” 凭柱刚刚站稳的江璃一愣,转瞬间脸上丰富的表情悉数敛去,面色沉冷下来,如冰般寒涔,默了默,凛声道:“你说……陈吟初来找你了?” “她跟你说什么了?” 宁娆被他骤然变冷的脸色骇了一跳,不由得收起戾气,轻声道:“她说宗亲们计划要在几日后秋闱大考的卜算天象上做文章,逼你纳妃。” 江璃一默,抬眸接着问:“她还说什么了?” 宁娆觑了眼他的脸色,道:“她说她是第一人选,可她钟情楚王,想让我帮她。” 犹豫了犹豫,又加了句:“她还说此事要快些解决,不然若是她不愿意再把南莹婉顶上来,就不是那么好办了。” 廊庑下一时陷入寂静,良久,江璃讥诮道:“她知道的还挺多的,也能豁的出去,为了景怡,连自己父母都能卖。” 宁娆眉宇皱了皱,不解:“景桓,你这反应……是当真提前知道么?”她突觉心里不是滋味,语气不由得低徊:“你难道真的想纳……” “这怎么可能!” 江璃毫不犹豫地打断她,望着她忧心忡忡的娇面,苦涩地摇了摇头:“你便这么不信我吗?我若是对吟初有半分男女之情,那么当初甄选太子妃的时候我为什么要选你?你忘了那么多东西,自然也不记得当初为了和你成亲我费了多少心思,经了多少波折。” 话到最后,平添了几分黯然失落。 宁娆察觉到了他语气中透出的落寞萧索,不由得软了声调:“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江璃垂敛下眉目,缄然良久,抬起头,平静端沉地问:“阿娆,他们要逼我纳妃,又要在天象上做文章,那么你猜,所谓天象,所谓异兆,会是指向谁的?” 她一愣,倒是从未想过这些问题。 可一细想,又不由得脊背发凉,像是掉入了冰窟子,嘴唇发抖:“我?” 江璃道:“他们要逼我纳妃,自然得有合适的名目,而这名目作在你身上是最合适的。皇后不祥,冲犯社稷,若此时再有灾异或是叛乱,会全都算在你的头上。到时你会被如何对待?” 他自幼便经受了这些阴毒手段的迫害,自然对这些手段再熟悉不过。 可恨的是,他受过的苦,时隔多年,竟有人想让阿娆再受一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