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不能继位,那就只有从王族旁支里选择储君,而江偃就会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 不得不说,胥仲这个算盘打得甚妙,只要运筹得当,不需费他多少力气就能达成。 宁娆缩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却仍能提起一抹笑:“如此,那就希望一切能尽如所愿了。” 胥仲走后,宁娆在心底将整个计划重新推倒又盘算了一遍,加了一条新的目的在里面,那就是要从胥仲那里取回那两张药方和东宫令。 她思来想去,始终未有更好的办法,便让钰儿去把江偃找过来。 她将这些事原原本本说给了江偃,他听后,眉宇紧蹙,沉默了良久,才道:“我给他下了迷药之后把这些东西偷出来。” 宁娆摇头:“你若是能偷出来是最好的,可依我对胥仲的了解,这是他最重要的底牌,不会那么轻易让人找到的。况且,这样的计策只能用一次,若是一次不成,他对你也开始设防,将来再想用只会难上加难。” 江偃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禁烦闷,沉声道:“那怎么办?难道由着他……” 当然不能由着他。 可……又能怎么办呢? 宁娆皱紧了眉,脑子飞速地转着,将目前的局势连同局中的每个人都梳理了一遍,蓦得,眼睛一亮,她冲侍立在侧的孙钰儿道:“你去把孟澜找来。” 孙钰儿领命去了之后,宁娆就让江偃回去。 江偃起先不肯,担心宁娆会贸然和孟澜合谋做什么危险的举动,非要守在这里听他们的完整计划。宁娆搬出了胥仲,让他以大局为重,勿要失了胥仲对他的信任。江偃这才走。 江偃前脚刚出门,孟澜便匆匆而至。 宁娆屏退左右,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孟澜倏得睁大了眼,一改往日清冷如冰雪的姿态,沉声道:“不行!这太危险了!” 宁娆态度坚决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也是我能想到、我们能做到的唯一办法。照我说的做。” …… 腊月十五,风和日清,正是开蛊室的黄道吉日。 几位长老早早到了蛊室所在的山洞前,奏奠乐,祭先祖,巫祝卜爻卦,测吉凶,一直到供奉的牛羊摆上了桌,胥仲还没来。 人群中已开始有了微词:“开蛊室是云梁族内的大事,如此慢待,岂不是对祖先不敬?” “切,他一个渤海人,怎么会把咱们云梁的先祖当做自己的来敬?” 长老们的脸色已十分难看,站出来一人,向宁娆提议:“要不派人去催一催胥仲?” 宁娆看了眼山前的日晷,道:“吉时快到了,即便是现在把他催来了,恐怕也还是会误了时辰吧。” 长老身后的孟澜突然说:“所谓祭典最重要的是心诚,没听说过还有催来的。不愿意来的人何必去强求人家?” 此话一落,原本在人群中只敢窸窸窣窣低声议论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交耳谈论,渐成喧然之势。 长老中有人心道蹊跷,自始至终这开蛊室都是胥仲一手促成的,他比任何人都热衷于此,没有理由走到最后一步时反而懈怠了…… 但眼见着早就核算好的吉时越来越近,群情越来越激愤,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有让巫祝继续。 下一步便是要宁娆滴血祭祖。 盛血的瓷碗里放着一只蛊虫,据说能识别王族血脉,这一点宁娆倒是不担心,她本就是实实在在的云梁孟氏血脉,无论怎么验都是不怕的。 可巫祝刚一将针戳向宁娆的手腕,她便将手收了回来。 扫了一眼面前议论纷纷的人群,宁娆冲长老们道:“马上就要开蛊室了,不如遣散闲杂人等,只留几位长老和少数尊使,我们先向祖先敬一杯酒,再开吧。” 长老相互交换了眼色,再看了看那些欠缺敬畏之心依旧窃窃私语的人群,冲宁娆颔首,依照她所言将那些云梁都遣了出去,只留少数人在此。 宁娆见孟澜被留下了,心中松了口气。 孙钰儿此时将码得整整齐齐的杯盏端了上来,一人一樽,皆一饮而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