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将军率麾下众将回朝,恐怕还得等上一个月左右。” 赵盈面色又沉了三分。 北国兵败是意料之中,要紧的是柔然。 而赵盈的担心不无道理。 辛恭和辛程两兄弟还没到京城,北境高捷的捷报也还没抵达兵部,比之先来的,是南境军情告急,南境驻军节节败退。 从正月二十六起,战况连连传回上京,其后短短十天之内,南境竟连丢三城四镇。 昭宁帝震怒,兵部自高良骞这个尚书到下面的主事诸人皆惶恐不安。 太极殿上的氛围也日渐凝重。 朝臣每天上朝,都是新的煎熬。 实在不知兵部还会带来什么样的坏消息。 一直到了二月初八这日,北境大捷的奏报终于抵达兵部,高良骞在太极殿上总算敢抬一抬声音去说话。 昭宁帝的脸色也比前些天缓和了一些,然则话锋一转,又询南境战况:“秦况华可还有奏报传回!朕让兵部去问,连丢三城四镇,军中损兵折将,如今究竟还能不能战,他也无回话不成!” 可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南境连败的第三日,昭宁帝震怒之余还要另别地驻军将领往赴南境去替下秦况华呢。 那不都是气话吗? 南境军这样屡战屡败,只是更涨柔然军威与士气,昭宁帝也是叫气昏了头,损兵折将,能否再战,这还用问吗? 秦况华现今只是鏖战苦撑而已。 这样受挫,军中士气荡然无存,还拿什么跟柔然打? 看样子,武举选用人才,是白耽误工夫罢了。 赵盈下意识去看姜承德,他脸色果然是殿中最难看的那一个。 她越发笃定心中所想,抿唇不语。 云郎之硬着头皮横跨出半步来,拱手叫皇上:“高将军捷报中详陈,最后一役,大获全胜,全靠徐将军出奇策,率精锐前锋五千人,声东击西,一把大火烧了北国军粮草,造成夜奔袭营的假象,引其主力部队两万人追出营寨,高将军才能亲自率部,攻破敌军主将营帐。 臣以为,皇上不妨再下旨意,让高将军即刻还朝,徐将军既有如此奇策,南境危局,说不定……说不定亦可解。 况且北境军大获全胜,士气高涨,长途跋涉随辛劳,但将士们沙场浴血从不怕吃苦受累,军中留下压阵之人,众将领可先行支援南境。 总好过……” 总好过秦况华他们在南境与柔然对峙,死撑着。 人的傲骨和锐气,都是被磋磨没的。 秦况华年不过三十,正值血气方刚之时,但连战连败,他从前自视再高,经此一战,心气也磨没了。 高良骞见昭宁帝略有迟疑,忙附和:“臣也是此意。 虽然现在命高将军率众将快马加鞭回京,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但南境告急,军中主将自会体谅,也会明白朝廷为难之处。 等到南境告捷,便是修整上一整年又有何妨呢?” 昭宁帝沉声准了奏,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急切。 南境对峙的局面,如果由着秦况华再这样节节败退,那就只能求和。 柔然就是为了钱财和城池才举兵来犯,不割地赔款,是和不了的。 这是奇耻大辱! 散朝后徐照又快步追了出来。 他在后面追,高良骞脚下就生了风一样往前蹿,但到底没能快过他。 他黑着脸把人给按住。 高良骞眼底闪过无奈:“徐统领,我殿上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是刻意为小徐将军请功,就算我不说,高将军班师回朝也会为小徐将军请功请赏的啊。” 徐照知道他误会,松开手,缓了口气:“敢问高大人,高将军捷报中可有提及……军中伤亡情况?” 这些人都是人精,他一个迟疑,目光闪烁,高良骞立时就明白了他到底想问什么。 眼下散朝,同僚出殿,他二人站在台阶前,徐照还刻意压了压声。 父子连心,骨肉至亲,别扭闹了六年,可心里还是记挂的。 他叹了口气:“小徐将军骁勇善战,率部五千,全身而退,实乃大齐一员勇将,智勇双全,颇有徐统领……” 他差点儿说错话,尴尬的收了声:“徐统领放宽心。” 徐照也尴尬,说了声多谢,转身便走。 高良骞看着他背影不免叹息:“亲父子,何必呢。” 赵盈背着手踱步来,正好听见这一句,眯眼往台阶下的方向看去,啧了声。 高良骞猛地回身,见是她,先见礼。 赵盈摆手叫他起:“徐统领刚才……问起徐冽?” “是啊,怕小徐将军战场负伤,特意追上来问的。”高良骞的语气中全是惋惜,但和赵盈又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