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说柔然突然遣和亲使团入京,且还是在徐冽斩杀柔然前锋大将之时就动了此念,更证明朝中有奸细。 若要从二十多年前的事算起,玉堂琴去朝,虞氏蒙难,至如今柔然必格勒可汗行事诡谲,凡此种种,无不令人心惊。” 杜知邑就明白了:“殿下想让我去查虞指挥使的附逆案?” 但他面露危难之色,没等赵盈回答,就又说道:“这案子过去了快二十年,何况当年咱们都不是当事人,知道的太少了,就算要查,也只怕无从查起。 何况皇上他……” 他声音戛然而止。 这才是最要紧的。 赵盈面色如常:“你接着说。” 杜知邑眉心又一拢:“此事至今只怕仍是皇上的心头恨。虞氏满门忠烈,世代为国效忠,自虞氏先祖明国公起,至虞指挥使,开疆拓土,固守河山,虞氏之功,功在社稷,放眼大齐武将世家,再没有谁家可与虞氏相提并论。 但这样的人家,最后却成了党附颖王的逆臣贼子。 殿下,皇上是东宫储君,登位登的是名正言顺,当初那些起兵造反之人,都是乱臣贼子,妄图弑君篡位。 虞氏即便真的是遭人构陷……那赫赫扬扬的一座将府,若无人首肯授意,恐怕也没那么轻易就构陷得了的。” 赵盈双眼一闭。 那种恨意,寒意,又席卷而来。 她不欲也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分毫。 她必须要控制住。 这样的道理,何须杜知邑来告诉她? 她就是因为想明白,才来找他。 赵承衍没敢说的太仔细,多半也为此。 她虞家清清白白,是毁在昭宁帝这畜生手里的。 而她要的,只是一个真相——她身为虞氏女,一定要知道昭宁帝是如何丧心病狂毁了她的家族,害死她的族人的! “你说的,我知道。” 杜知邑愣怔:“殿下?” 他试探着叫了她一声,见她无动于衷,脸色微变:“若虞氏不是清白,虞指挥使真的附……” “皇叔说!”她咬了牙,“他信虞家忠贞。” 燕王信有个屁用啊! 杜知邑总觉得哪里不大对。 他见燕王次数不多,可观燕王素日行事,他为什么会跟赵盈说这些? 就算怀疑朝中内鬼自二十多年前就步步为营,至如今可于朝中翻云覆雨,但也委实没必要说什么虞氏忠贞。 天下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事情太多了,谁敢保证虞玄来当年真的没有党附谋逆呢? 这话真不像燕王说的。 但赵盈这样言辞凿凿…… 杜知邑没跟她抬杠:“好,燕王既说虞家忠贞,虞指挥使忠贞,那便算虞氏是被人陷害的。殿下,我的话,您真的听进去了吗? 不说此事有多难查,就算真查出蛛丝马迹,您又想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虞家之祸,祸起天子。 谁敢逼着天子认错? 何况是昭宁帝这样的暴戾之君。 “我没想怎么办,但事情都是一件一件查的。”赵盈捏着眉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玉堂琴的事我不想管了,也懒得查了,他心里多半有数只是不肯说。 此次战火纷纭,好不容易才平息,柔然又送了嫡公主和亲,朝中有内鬼,现在也查不了,且我总觉得孙长仲说的孙其书房里那个暗格,或与此事有关,便可再等上一等。 所以,只剩下虞氏之祸。” 合着他说了这么多,全是白费口舌的吗? 杜知邑知她性情。 她必是打定了主意才来银号找他,还这般急切。 只是赵盈…… “殿下到底是想知道真相,还是想知道幕后主使之人?” 这话问的真妙啊。 幕后主使之人,只能是昭宁帝。 赵盈皮笑肉不笑,斜去一眼:“查到真相,不就知道了主使之人?你这话问的好痴,这原是一回事。” 就算是昭宁帝,她也要查。 杜知邑心口一紧:“就只怕我能力有限,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可以去问皇叔,或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