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泉安’。我怕他受不了。” 姜女愣愣地点头。 她迷茫地想:泉安死了,那日后……谁给我解药啊?我身上还种着毒啊。 但是她现在自然也不敢提这事。 姜女转而想起更重要的事:“我们是不是要去洛邑了?玉女,你很快就能嫁给公子了吧?” 她想到如果玉女嫁给了公子,那她的解药就可以求玉女了。而且公子那么喜欢玉女,说不定她可以求玉女,为她永久解毒……不要再这么吊着她了。 玉纤阿愁眉拢起,不如姜女那般单纯。 她跟着太子和范翕的时间长了,见的听的多了,便知洛邑的局势更为复杂。太子回洛邑,不知道会等来什么。范翕好一些……可是范翕依靠的,是他的未婚妻……局势好似更艰难了。 然玉纤阿现在不能和范翕讨论这些。他没有这样的心情,他需要她照顾。 —— 范翕只和衣睡了一会儿,太阳穴突突地跳,梦中兵马厮杀、战火喧天,他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他扯开床帐,看到空旷的屋舍,便心生恐惧。他哑着嗓子下床,慌乱地:“玉儿、玉儿……” 他一把扯过墙上所挂的剑,大袍飘扬,他赤脚踩着凉澈地砖,长发披散。他额上渗汗,目中寒冽。他提着剑向外走,心想他们一定是捉走了他的玉儿,他要救他的玉儿…… 玉纤阿推开门,与提着剑杀气腾腾的范翕几乎撞上。推门就是一个人、一把剑,她被吓得跌了下,手中所端的那碗粥差点被吓得泼出去。幸好范翕反应快,在她手颤抖、人向后倒时,一把托住她的手腕帮她站稳。 玉纤阿心脏噗通通跳,不解地抬头看他——这是提着剑发什么疯呢? 见到她好好地站着,范翕目中仍阴沉沉的:“不是说好陪着我么?为何醒来后我不见你?” 玉纤阿道:“你才睡了一个时辰吧……我去熬碗粥而已。” 她向屋内走,范翕就如她影子一般贴着她,跟在她身后。玉纤阿没意识到他现今的变化,她施施然行进屋内,将粥放在食案上,转身要招呼范翕用食时,她一回头,又差点撞上身后的人。 接连两次被范翕撞上、被他吓到,玉纤阿抚着心脏,愕然:“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范翕垂着眼问:“你当真只是熬粥?熬给谁喝?我才睡了一个时辰,你就饿了?为何要出去熬粥,为何不让侍女做?她们是不是不听你的话?你不必包庇她们,待我杀了她们……” 玉纤阿蹙起了眉。许久不见,他的神奇思维更上一层楼,她都要跟不上他了。可见病得更重。 她拉住他的手,道:“我是为你熬粥。” 范翕怔住了。 他说:“我不饿,我只想你在我身边而已。” 玉纤阿静静看他,她心脏在幽幽深渊中向下坠落。她多么聪明,她意识到范翕压抑多年的那些病态因子,开始往外冒出了。她握紧他的手,不再多话,而是从他手中夺过他的剑,远远丢开。 范翕低头看着她。 她对他露出一个笑,按着他坐下用膳。他说他不饿,不想吃。玉纤阿便道:“我特意为你熬的,你也不吃么?” 范翕怔然而坐。 自从离开丹凤台,他确实很长时间都浑浑噩噩,觉得不怎么饿,没什么胃口。他精神恹恹,一点儿不想吃东西。但是玉纤阿温柔的眼眸望着他,鼓励着他。他迟疑一下,怕她离开他,他便不情不愿地抬起了手捡起勺子,舀了一勺粥,慢吞吞喝着。 他低头喝粥时,玉纤阿在后而坐,观望他瘦极的面容和身形。她目中微微噙了水雾,从后抱住他的腰身。她的脸贴着他后背,感觉到他的瘦骨嶙峋,她目中的水光便更多。 范翕垂着眼,被她紧抱着,他迟缓地感觉到赧然。又觉得她这般抱他,让他不好就食。 范翕目中的戾气一点点淡去,他手搭在她置于自己腰间的手上,语气比起方才的生硬,温和了许多:“怎么了?” 玉纤阿柔声:“没什么,只是太想公子了,抱一抱公子。公子用膳吧,不用管我。” 而她在他背后,紧抱着他细瘦腰身,她情绪不外露,却忍不住垂着睫,无声落泪。泪水涟涟滑落腮帮,她冷冷地想——谁让他变成了这样子!谁将他害到这般地步! 她绝不放过那些欺负她的公子的人! 她想得深沉时,清脆一声“咚”,范翕丢开了勺子,说:“不吃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