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放,喃喃自语般:“我总是梦到你。在梦中,你有时叫望舒,有时叫明月,有时也会叫纤阿。更多的时候,你连名字都和我给你的玉佩没什么关系。我总梦见你为奴为婢,为人牛马,做苦受累。梦到你被卖去做娼女,去乞讨生活。我还惧怕你生得太好,为你惹来很多麻烦。更怕你没有这么麻烦,怕你当初……是真的死了,真的没有活下来。” “我无数次痛恨,无数次想过再和你见一面。我梦到过你叫玉纤阿,来与我一见。而有朝一日,真的有一个叫玉纤阿的女郎,登门来寻我。” “是我对不起你,弄丢了你。这些年……都是我的错。” 成容风急匆匆赶到,怕母亲和妹妹不熟,他想要亲自介绍母亲和妹妹认识。结果就见母亲握着妹妹的手不放,泪眼婆娑。成容风看得怔住,见湖阳君向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话。 湖阳夫人平时性情活泼开朗,成容风难得见母亲泪落成这样、哽不能言的样子。 而玉纤阿是多么心冷的一个人。 她原本无动于衷,来见湖阳夫人,一是好奇自己的身世,二是想试探成家和周天子之间的恩仇。而现在被湖阳夫人握着手,她良久说不出话,被湖阳夫人的情绪感染,她的泪水竟一点点盈满了眼眶。 玉纤阿微微咬唇。 她心中茫然地想,当湖阳夫人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竟没有想躲开的冲动。平日里除了范翕,任何人靠近她她都会不适,都会想办法远离。而现在她竟不想远离……原来这就是血脉相连么,这就是母亲么? 可是她和自己的母亲并不相熟啊。 为何她身体会不排斥? 玉纤阿垂目,轻声:“夫人不再多问我些问题么?也许我并不是成府丢失的那个孩儿。那个玉佩,也许是我偷了别人的……” 湖阳夫人听她这么说,更觉得心痛。她哽咽着一把将玉纤阿抱住,哭泣道:“傻孩子,见了你的面,我哪需要多问其他问题?不会有错的……什么玉佩,哪有人重要。你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玉纤阿被迫被湖阳夫人抱住,她无措地僵硬一二,睫毛轻轻眨两下,眼泪终是掉了下来。 只湖阳夫人的哭泣分外生动。 而玉纤阿的落泪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湖阳夫人抚摸她雪白的面容,更加心疼玉纤阿这些年的遭遇。而想着想着,湖阳夫人更想哭了。 成容风这时才走过来:“母亲,小妹,别站在屋外吹风,进屋说罢。” —— 王宫大殿中,范翕仍在与卫天子诉说自己和于幸兰的情断义绝。 卫天子不冷不热地安抚了范翕几句话,范翕却咳嗽不止,情绪激动地定要退亲。 卫天子问:“你是已经退了亲,来通知寡人一声,还是请寡人帮你退亲?” 范翕凄声:“臣自是来求陛下相助。未有陛下允诺,臣不敢与她退亲。” 实则是想退,退不了。 范翕抬目:“纵是他人不理解臣,陛下也该理解才是。臣处处受于幸兰的钳制,处处不得自由……不过是齐国是于幸兰的背后势力,齐国支持着她。” 卫天子目色微暗,并不语。 范翕再道:“前几日陛下想纳玉女进宫,不就被王后所阻么?听闻玉女已和公子湛定亲。” 说到此,卫天子便面色一阵扭曲,气得铁青。 他一介天子,处处被王后所辖制。而且范翕虽然没有再多说,卫天子却想到了王后那么急地给姜湛和玉女定亲,就是为了防他。且不止如此。王后本就有齐国势力,而今再加一成家……王后这是在跟自己抢权啊。 卫天子眸色沉沉:“于家女……确是难相与。委屈你了。” 范翕自怜而虚弱道:“臣知道陛下的难处。听闻九夷出洛的队伍遇到贼袭,九夷要找陛下给说法。王后答应宗亲公主不去和亲,现在又出了乱子,王室宗室也在找陛下的麻烦。臣也欲为陛下出一份力,也知齐国不将陛下放在眼中……请陛下放心,纵是臣与于幸兰退了亲,臣依然是站在陛下这一边的。” 卫天子目色再一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