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久经?沙场,看人有一种极为敏锐的直觉,他问:“阁下是在?何?处认得小女的?” “晚辈是卑贱之身,乃是一名戏子,去年上元偶然认得小姐。” 阮小云回答,跟着跪下,轻声道,“恳请大督护摒退左右,晚辈有私情要?禀。” 关山挥挥手,侍卫退下,带上房门。 阮小云道:“晚辈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小姐,但情之一字,实非人力可控,晚辈与小姐两情相悦,暗许白头,只是为老夫人所?不容,将晚辈逐出京城。” 关山久在?北疆,关若飞前两年还被?逮过来受过一阵子训,关若棠却是有几年没有见?过,印象中还是一个宛转于膝上向他讨糖吃的小女孩。 骤闻此言,关山心中升起一种十分难以形容的滋味,像是有点感慨,又像是有点难过,更多的是有点愤怒。 “婚事?讲究门当户对,阁下不会不知道吧?” “可小姐说,关夫人只是一名卖花女,与大督护亦是偶然相识,大督护不顾门户之见?,依然娶了夫人。” “……”关山冷声,“所?以阁下是想娶小女?” 阮小云垂下眼睛,凄然摇了摇头:“看来大督护是不会允准了。” “我?当初娶内子,老夫人亦不肯赞成?,因怕我?耽于温柔乡,误了前程。我?便在?沙场上屡立功勋,以证明自己。如此老夫人才没有疑虑。” 关山沉声道,“你若真想娶小女,便拿出你的诚意,只是跪下来哀求,算不得大丈夫行径。” “大督护教训得是。”阮小云黯然神伤,“可大督护天生神武,晚辈却只是个戏子,如何?能够相比?” 他说着,自怀中掏出一物。 “晚辈被?逐出京城,小姐命我?来向大督护求情,说是只要?大督护答应,老夫人亦断无不允之理。可惜晚辈无福,不能入大督护法眼,从此不敢再见?小姐,此物就大督护来日交还小姐吧。” 那?是一只叠得整整齐齐的丝帕。 丝帕上绣着蝴蝶戏花图样,一看那?歪东倒西的针脚,以及那?被?绣成?扑棱蛾子的蝴蝶,关山就知道这确然是自家女儿的手笔。 关若棠被?娇宠惯了,向来懒得拈针动线,唯有每年生辰会为父亲做一双鞋袜。 而今居然花这么大功夫绣这一条帕子,可见?已?是用?情甚深。 关山心情略有些复杂,抬手正要?接过。 忽地有寒光一闪。 关山顿生警觉,可惜已?经?晚了。 一柄尖锐的茶针捅进关山的胸膛。 “大督护盛名满天下,是不是很久不曾遭过刺杀?” 阮小云抬头,原本凄楚的眉眼变得锋芒毕露,鲜红嘴唇弯出锐利的弧度。 “您的人只知道搜我?的身,却没有搜一搜这桌上的茶针,着实是大意。” 这间是北疆最?大的茶楼,有天下各处的茶叶,其中从南疆运来的茶饼索价尤贵,还配以黄铜打造的茶针。 茶针原本不长?,但特别改制之后,足可穿透心脏。 鲜血自关山嘴角涌出,他扣住阮小云的手腕,死死看着阮小云:“我?家……棠儿……” 阮小云眼中的杀气?敛去,神情间有了一丝萧索。 “放心,她没事?。” “贵妃侄女、太子表妹、北疆大督护之女……自然是危险的,有无数像我?这样包藏祸心之人刻意接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