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翰林面色扭曲而狰狞,正要怒骂盛锦月,肚子又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只得捧起肚子又去了净房。 众人:“……” 学舍里陡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盛锦月,目中有鄙夷有轻蔑有不屑。 董翰林不知是怎么回事,她们可都看在眼底。那个被做了手脚的粽子,本是送给谢明曦的……盛锦月要谋害的人,是谢明曦! 盛锦月涨红着脸嚷道:“你们看我做什么!我的粽子根本没有半点问题!今日早上,大家伙儿都吃了,谁也没闹肚子。董夫子这样……定是因为他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能怪到我身上来!” 不管如何,此事万万不能承认! 谢明曦目光一扫,掠过盛锦月看似镇定实则仓惶的脸孔,淡淡说道:“是非曲直,你自己去顾山长面前说个明白。” 顾山长行事方正,一丝不苟,在学生中颇为威望。 盛锦月听到顾山长的名讳,脸更白了,抵死不从:“我行事坦荡,并无错处。为何要去见山长?” “你既然心胸坦荡,为何不敢去?” 谢明曦犀利的反问,堵得盛锦月哑口无言。半晌,才勉强找出一个理由:“下一场考试很快就开始了。我现在去顾山长那里分说,便会耽搁了下一场考试。等午休的时候再去不迟。” 话音刚落,学舍门口便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已来了。” …… 竟是顾山长! 众少女一惊,忙转身拱手行礼。 今日的顾山长,面容格外冷肃,站在门口,明亮的目光扫了过来。 盛锦月首当其冲,根本不敢看顾山长,迅速垂下头。 李湘如也不动声色地垂了眼。 “董夫子打发人给我送了口信,让我到学舍来。”顾山长冷然问道:“到底出了何事?” 无人敢吭声。 谢明曦主动上前一步,朗声说道:“请山长息怒,容我将此事道来。事情要从今日早上说起,盛锦月特意带了粽子,给诸位同窗分食……” 谢明曦深谙告黑状之道,并未强调是盛锦月所为,字字句句却又直指盛锦月:“……董夫子吃了粽子后,一直闹肚子。显然是所进食之物,出了差错。到底如何,学生不敢下定论,还请山长定夺!” 顾山长目中怒气聚集,定定地看着面色惨然的盛锦月:“盛锦月,你老实交代,那个粽子里到底放了什么?” 盛锦月抵死不认:“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普通的豆沙馅的粽子罢了!山长不能只听信谢明曦一面之词,便冤枉于我!” 然后,一脸愤怒地看向谢明曦:“谢明曦,一切分明是你杜撰出来的。你这是有意陷害我!早知如此,我真不该好心给你带粽子来!” 谢明曦扯了扯嘴角,淡淡说道:“你的‘好心’,我实在承受不起。”又看向顾山长,自责不已地叹道:“可恨我不知粽子被做了手脚,不然,绝不敢将粽子送给公主殿下。” 一直没出声的六公主,也张了口:“我不该将粽子送给董夫子。” 顾山长皱着眉头,沉声道:“此事焉能怪你们两人。”目光如电般扫过盛锦月:“你不必再考了,立刻随我来。” 盛锦月头脑又一嗡,脱口而出道:“为什么不让我考试?我什么也没做,就这般惩罚我,我不服!” 顾山长掌管莲池书院十余年,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盛锦月这般闹腾,顾山长根本没放在眼底,淡淡道:“我自会让你心服口服。” …… 盛锦月万般无奈地随着顾山长离开。 临走前,盛锦月狠狠地看了谢明曦一眼,目中满是怨毒。 林微微在一旁看得心中一跳,忿忿地哼了一声:“明明就是她心怀不轨,在粽子里下药害你。如今事发了,她竟没半分愧疚之意,反倒记恨到你头上。真是可恨可恼!” 林微微的话,顿时得到了众人有志一同的附和。 “就是!这个盛锦月,心思实在恶毒!” “我们有这等同窗,以后可得注意些才是。” “是啊,以后她带来的饭食,我可是半口都不敢吃了。”说这话的,是心直口快的尹潇潇:“李姐姐和她同寝,应该加倍留心才是。” 李湘如竟也是一脸愤恨:“知人知面不知心!枉我平日将她视为好友!没想到,她竟是这等阴暗之人!” 谢明曦瞄了义愤填膺的李湘如一眼,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 就在此时,季夫子抱着一摞试卷迈步而入。 董翰林闹出的动静着实不小,夫子们都有所耳闻。 季夫子绝口未提,目光一扫:“各自坐下,开始考算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