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皇后停下脚步,守在门外的内侍早已殷勤地迎上前来:“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俞皇后嗯了一声:“进去通传一声,就说本宫领着一众皇子妃在外求见。” 这可不太合规矩啊! 内侍略一踌躇,俞皇后目光扫了过来:“你只管去通传,皇上若动怒,一切自有本宫担着。” 内侍心中一凛,不敢再耽搁,忙领命进去通传。 过了片刻,内侍恭敬地来复命:“皇上有口谕,皇后娘娘和众皇子妃进殿。” …… 谢明曦当然不是第一次进移清殿。 前世她执掌宫务多年,在位的天子是她的嫡孙,对她恭敬有加。她对朝政并不关心,也从未伸过手,倒是时常送夜宵点心羹汤进移清殿。也因此,她对移清殿再熟悉不过。 她略略垂眼,和另几个皇子妃一起,尾随着俞皇后进了移清殿。 建文帝高坐在龙椅上,脸上怒意未褪,龙目中满是冷厉。 几位皇子站在两侧,神色各自不同。 三皇子面上闪着微妙的亢奋激动,四皇子目光阴冷面沉如水。二皇子五皇子也是一脸复杂,唯有盛鸿,正大光明地流露出了快慰。 盛渲已经认罪,当日刺杀之罪,便尽数落到了盛渲身上。眼看着仇人伏诛,身为被刺杀的可怜皇子,高兴也是应该的嘛! “臣妾见过皇上。” “儿媳见过父皇!” 俞皇后和众皇子妃一同行礼。 建文帝龙目一扫,淡淡道:“免礼,平身!”没等俞皇后张口,便问:“皇后不在椒房殿里等着,为何来了移清殿?” 建文帝今日心情极为恶劣,连带着和俞皇后说话也没了好声气。 俞皇后也未见羞恼,不疾不徐地应道:“臣妾等了一个上午,又等了一个正午,一直未等来皇上踪影。心中着实忧虑牵挂皇上龙体,这才厚颜前来移清殿一看究竟。” “皇上和几位皇子都还没用午膳吧!” 建文帝冷哼一声:“用什么午膳!朕气也气饱了!朕今日才知道,原来竟是盛渲暗中谋划,刺杀七皇子!” “真是胆大包天!连皇子也敢行刺!日后,岂不是敢对朕动手?” 建文帝冷厉的目光掠过四皇子陡然绷紧的脸,冷冷道:“行刺皇子,当诛三族!淮南王是朕的皇叔,朕今日要他长孙的命,得当面交代一声。免得他不明情由,心生怨恨。” 完了! 盛渲这条性命,谁都救不回来了! 四皇子心中一阵寒意,嘴唇动了动,到底一声没吭。 三皇子恨不得淮南王府连根被拔除才好,自然不会张口求情。 俞皇后轻叹一声:“皇上息怒!盛渲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今日杖毙,留他全尸,已是便宜了他。便是斩了淮南王府众人的人头,也算不得什么。皇上万万别气坏了龙体!” 众皇子众皇子妃:“……” 论心狠,谁人能及俞皇后! 建文帝只打算要盛渲的命,显然没有迁怒淮南王府之意。俞皇后轻飘飘的几句话,却是将淮南王府上下都牵连了进来。 还在气头上的建文帝,冷笑一声:“朕今日确实要好好问一问淮南王。盛渲行刺七皇子之事,他是否知情!” 不知情也就罢了。若是淮南王也知此事,甚至参与谋划指使……可就怪不得他这个天子心狠手辣了。 斩草除根的道理,众人都懂。 不过,看着帝后两人说起淮南王府时的漠然,众人心里俱是一凛。 盛鸿和谢明曦遥遥对视一眼。 若能趁着今日的大好机会,将淮南王府连根拔除,自是好事一桩。 …… 淮南王久病在榻,虚弱不堪,无力走路。 盛渲陡然被召进宫,淮南王已知事情不妙。立刻叫来淮南王世子商议应对。还没等商议出什么办法来,宫中又来了人。 这一回,是天子召他们父子立刻进宫。 久经世故的淮南王老脸陡然变了色。 出了什么事?为何先召盛渲进宫,紧接着又召他们父子进宫?一个月前的刺杀七皇子一案,不是已经被四皇子抹平了吗?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故? 淮南王世子心头掠过浓厚的阴影,惊惶不已地看向淮南王:“父王!宫中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淮南王心头阴云同样挥之不去,不过,此时再慌也没用。 淮南王沉声道:“皇上急召,不得耽搁。先随我进宫。记着,今日你不得多说半个字。” 淮南王世子立刻应下,心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