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大齐建朝以来,最年轻的探花郎了。 谢钧心花怒放,满面的喜气,遮也遮不住。 众同僚纷纷至谢府道喜。 “恭喜谢尚书,贺喜谢尚书。” “如此喜事,一定要讨一杯喜酒喝,沾一沾贵府的喜气。” “一门两探花,委实是一桩佳话。” “皇后娘娘年少时在莲池书院读书,惊才绝艳。若娘娘是男儿身,只怕早已考了个状元回来。” “谢家以诗书传家,不是那等只靠着后族荣耀过活的家族。” 最后这一句,说得就有些诛心了。 其实,俞家枝茂根深,俞大人身为翰林院掌院,才学满腹。俞家也不乏有出息的后辈。只是,俞家风光数十年,眼热之人比比皆是。如今俞家遭了殃,内斗不休,众人也乐得再踩上一踩,再捧一捧谢家。 踩低捧高,人心皆是如此,谁也不能免俗。 谢钧被众人吹捧的飘飘然,再看侄儿谢元蔚,怎么看怎么顺眼。什么血缘不血缘的,反正生在谢家,长在谢家,便是正经的谢家子孙。 谢元舟在蜀王府里当差,当差尽心,做事踏实,颇为帝后器重。 谢元蔚年少多才,十五岁便考中探花。堂姐是皇后,堂姐夫是皇上,前程无量。 谢家有这样的子孙,真是令人欣慰啊! 谢钧现在一千个一万个感激当年的谢明曦,若不是谢明曦暗中命人送信去临安,谢老太爷徐氏等人也不会来京城。谢家哪里有今日光景? 年仅七岁的谢元楼,也被谢钧寄予厚望,自此要求更为严格。谢元楼也算争气,读书颇肯下苦功,在数年后,也考中了进士。谢家彻底更换门庭,成了“书香世家”。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眼下,谢家有此大喜事,怎么着也得设宴庆贺一番。 …… 谢钧忙于政事,谢老太爷袖手不问俗务,内宅琐事一律由徐氏操持。谢铭身为探花郎的亲爹,喜不自胜,亲自跑腿操办喜宴。 徐氏看似粗野,实则心思细密。见谢钧对儿媳孙氏颇为看重,特意将孙氏带在身边,借着操持忙碌喜宴的时机调教孙氏。 孙氏大字不识一个,也算不得什么机灵人,当不得大用。帮着跑跑腿传传话倒是无碍。忙碌了半日,孙氏不觉疲累,精神抖擞满面亢奋的回了繁英阁。 谢元亭脸上的伤好了大半,只有些青淤,阴沉着一张俊脸坐在窗边。 孙氏见他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扇了谢元亭的后脑勺一记:“堂弟考中探花,是何等喜事。谢家上下欢喜还来不及,你这副模样,算怎么回事?怕别人不知道你谢元亭心胸狭窄,嫉恨自己的堂弟?” 谢元亭猝不及防,差点被扇得趴到地上去,兼之被说穿心思,颇有些恼羞成怒。霍地站了起来:“呸!谁说我嫉恨他了?” “他爹是拖油瓶,他根本不是谢家子孙!” 孙氏半点不怵,继续揭谢元亭的伤疤:“是是是,你才是正经的谢家子孙!可惜你资质平庸,读书不争气,又胡作非为,被亲爹厌弃。” “要不是太后娘娘想利用你给皇后娘娘添堵,你连回京城的机会都没有。只配在临安老宅里,和我这个母老虎过日子。” 谢元亭目中嗖嗖地闪着火星,一张俊脸简直要气歪了:“孙三丫!” 孙氏恶狠狠地横了谢元亭一眼:“怎么了?你还想打我不成?” 谢元亭:“……” 他一身的伤还没好,要是被这母老虎再揍一回,他何时才能去皇庄当差?罢了,大丈夫就是要忍常人之不能忍! 夫纲不振的谢元亭,自欺欺人地自我麻痹,不敢吭声了。 孙氏也不是一味地揍人,偶尔也会说几句软话:“夫君,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只是,眼下已经这样了,我们也只得尽力将日子过好。” “你亲妹妹做了皇后,你亲妹夫是皇上,你亲爹做了礼部尚书。只要你安分老实,别做出格的事,日后还愁没人奉承没好日子过吗?” “谢元蔚考中了探花,光耀门楣,给娘娘争了颜面。你这个做堂兄的,也别小气。送份厚礼过去,就当是做给大家看。也让大家都看到你改过自新的诚意。” 谢元亭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要改过自新了?你别自说自话了!” 死鸭子嘴硬! 孙氏翻了个白眼,索性不理嘴贱的丈夫,亲自备了份厚礼送去二房。 …… 谢元蔚考中探花,谢明曦也觉欣慰。 当年她用计,令谢老太爷带着二房众人进京,为的是搅浑谢家内宅,让永宁郡主和谢钧烦心头痛。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徐氏性子粗野不失精明果决,谢铭是个厚道的老实人,阙氏性情伶俐,谢兰曦温柔坚韧,谢元舟做事尽心,谢元蔚一举考中探花。 没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