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和玉乔眼眶微红,脸上满是泪痕,不时低声哽咽:“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醒醒啊!” 谢明曦轻叹一声,轻声安慰道:“你们两个对母后一片忠心,本宫都看在眼里。不过,你们也别太伤心了。母后约莫是一时惊喜过度,情绪才如此激动。赵院使他们定会救醒母后。” 芷兰玉乔:“……” 惊喜过度!亏谢明曦说得出口! 芷兰勉强按捺住激愤,玉乔却忍不住冒了一句:“奴婢倒不知,原来皇上今日下旨,是一心为太后娘娘着想。” 谢明曦淡淡瞥了满面忿忿的玉乔一眼。 芷兰心里一紧,连连冲玉乔使眼色。 还不快点闭嘴!当众口出怨言,辱及皇上,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玉乔话一出口,也知失言,心中既懊恼又后怕。硬着头皮跪下,低声请罪:“奴婢一时失言,绝无他意,请皇后娘娘恕罪。” 谢明曦没有出声。 玉乔只能一直跪着,整个人如被浸在了冷水中,遍体生寒。 跪了许久,谢明曦才张口道:“母后身边离不得人,你今日出言无状之过,本宫暂且记下。若日后再犯,就怪不得本宫心狠无情了!” 谢明曦并未扬高音量,声音平平,不疾不徐。 玉乔额上也冒出了冷汗,低着头应是。 俞太后大势已去,以后谢明曦才是后宫之主。她不过是俞太后身边的女官,对上天子独宠有心计有手段有城府的中宫皇后,无异于螳臂当车。 又过了片刻,谢明曦才淡淡道:“起身吧!” 玉乔谢恩后,站起身来,后背已冷汗涔涔。 芷兰的口中溢满苦涩,将头垂得更低了些。目光正好落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俞太后脸上。 俞太后的脸孔一片惨白,毫无血色。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也依然紧紧拧着。汤药灌进口中,很快又从嘴角溢出来。在枕边留下一片褐色的印记。 …… 赵院使和一众太医也是心急如焚。 尤其是赵院使,用尽手段,也未令俞太后清醒。谢明曦的目光越来越冷,赵院使额上的冷汗也越多越多。 “赵院使,”谢明曦冷然问道:“母后何时能醒?” 赵院使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地应道:“微臣不敢断言。或许一两个时辰,或许半日……”没等赵院使继续“或许”,谢明曦再次冷冷打断了赵院使:“本宫要在一个时辰内看到母后醒来,否则,本宫为你是问。” 赵院使心里暗暗叫苦,低声应下。转头和几个太医紧急会诊。 就在此时,萧语晗领着芙姐儿走了进来。谢明曦和萧语晗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扬了扬嘴角。 然后,萧语晗急急上前,一脸忧色:“母后如何了?” 谢明曦也是满面焦虑:“一直未醒,我也急得很。” 两个孝顺儿媳,一起坐在床榻边,低声商议。 “得先送个信去鲁王府闽王府,将母后骤病之事告诉三嫂五嫂。”谢明曦低声道。 萧语晗点点头:“说的是。这等大事,不能瞒着她们。让她们将孩子都带进宫来伺疾。” 若不伺疾,便会落下不孝的声名。 鲁王闽王虽然“死”了,鲁王妃赵长卿闽王妃尹潇潇,却未受牵连,好端端地住在王府里。婆婆病了,儿媳岂有不露面之理?一众皇孙皇孙女,也都应该进宫来伺疾。 过了片刻,便有宫女前来禀报:“皇上驾临椒房殿……” 谢明曦瞥了一眼过去。 那个宫女顿时一身冷汗,迅疾改口:“奴婢说错了。皇上驾临福临宫。” 福临宫,这三个字听起来真是格外顺耳。 谢明曦目中闪过一丝笑意,起身迎了出去。 身着龙袍的盛鸿快步而来,俊美的脸孔上满是焦灼急切:“明曦,母后怎么了?怎么会忽然昏厥?” 谢明曦无奈轻叹:“约莫是惊喜过度,情绪起伏过于激烈所致。皇上也别太过忧心,太医院所有医术最高明的太医都被召了过来,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救醒母后。” 盛鸿心里畅快地哈哈大笑,面上依旧是孝子的愁苦模样:“我这就进去陪着母后。” …… 一个时辰后。 俞太后仍然未醒。 赵长卿领着一双儿女,尹潇潇带着霖哥儿霆哥儿,神色匆忙地进了宫。 她们两个如今进宫颇少,宫中消息也不甚灵通。前来送信的宫女语气含糊,只说俞太后忽然病了,却未言明是什么病症。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进了宫。 然后,两人被新换上的福临宫匾额震住了。 已经开蒙读书的霖哥儿,悄悄扯了扯尹潇潇的衣袖:“娘,匾额上的字和以前似乎不一样。” 大了几岁的霁哥儿抽了抽嘴角。 椒房殿,变成了福临宫。当然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