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地步了,阁老们想拦也拦不住,也没人去拦。 陆阁老等人有志一同地张口赞成。 总之,经过这漫长的一个月,君臣之间达到了一个融洽和谐的新高度。 “阁老们连日劳累,此次出宫回府,便休息两日,再来内阁当差。” 盛鸿和颜悦色地安抚了一众阁老,且各有厚赏,然后命魏公公备了几辆马车,将几位阁老送回各自的府邸。可谓给足了阁老们体面。 …… 朝中百官都在盯着宫里的动静,几位阁老一回府,连椅子都还没坐热,面前就多了厚厚一摞拜帖。 陆阁老门生故旧遍布朝野,收到的拜帖也最多。 陆阁老一个都没见,只叫了长孙陆迟进了书房。 陈湛赵奇一个是五品的御史,一个是四品的中书令。 这些年,陆迟的官职升得最快,如今已是从三品。再有一步,便能迈进朝堂高官的行列。以陆迟的年龄而论,委实称得上仕途顺遂春风得意了。 由此也可看出,天子对陆家的厚爱青睐。 陆阁老没急着说话,右手的大拇指轻轻摩挲左手的扳指。熟悉亲近之人都知道,这是陆阁老深思熟虑做出重要决定时的小动作。 陆迟也没出声,目光在陆阁老的脸上打量了一圈,待确定陆阁老精神还算不错时,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过了许久,陆阁老才张口打破沉默:“子毓,皇上明日就要将修改后的新律法昭告天下。从明日起,大齐女子可以立女户。家中无子的,可以将家业传给女儿。” 律法当然没那么简单,其中牵涉种种。内阁几位阁老耗费一个月之功,可谓殚精竭虑,完善这一条新的律法。 陆阁老所言,是这条律法最核心最要紧的内容。 陆迟隐约猜到了陆阁老想说什么,低声应道:“是,此事我已知道了。” 知道这两个字,可圈可点。 陆阁老深深看了长孙陆迟一眼:“身为臣子,为国朝尽忠为皇上分忧是我等的本分。若皇上行事不妥,我等也有劝诫之责。这便是忠臣和佞臣之间的区别。” “我今日想问一问你,你愿做忠臣,还是想做佞臣?” 这番问话,大有深意。 陆迟眉头未动,神色不变:“祖父思虑太过了。这是盛家天下,是皇上的江山。皇上是一代明君,自会选择最合宜的人立为储君。” “我等身为臣子,理应尽臣子的本分。若挟君臣之情,阻挠皇上,又谈何忠臣二字?” 陆阁老眉头皱得更深了,声音也格外冷凝严厉:“这等要紧事,你可得想清楚了。” 陆迟抬头,和陆阁老对视:“祖父,孙儿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孙儿退不得,也不能退。” 祖孙对视片刻。 陆阁老眉头几乎拧成了结,看着长孙的目光也分外凛冽。 陆迟目光温和,却又无比坚定,在祖父的威压逼视下,分毫不动。 良久,陆阁老才道:“你想清楚便好,先退下吧!我要一个人独自清静片刻。” 陆迟知道祖父心神纷乱,也不多言,应了一声便退出了书房。 陆阁老独坐在书房里,神色变幻不定,目光晦暗。 …… 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赵府和陈府。 赵阁老素来最疼爱小儿子赵奇,赵奇对亲爹也最是亲近。父子两人一月未见,此时见了面分外亲热。 在官场浸淫数十年,官至内阁,赵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