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清殿则是天子批阅奏折宣召臣子议事之处,看似不及金銮殿显赫重要,其实,在移清殿里倒能接触到更多更具体的朝政琐事。 阿萝眼下暂时进不得金銮殿,那就先进移清殿好了。 盛鸿略一思忖,也觉这个主意极妙:“好。阿萝,从明日起,你就随我去移清殿。” 想了想,又交代几句:“每日金銮殿皆有小朝会,要耗费半日的时间。小朝会散了之后,我才会去移清殿。你初进移清殿,不必急着做什么,多看一看听一听。听懂了很好,听不懂的,私下里问我,我再一一教导你。” 如此贴身又仔细的教导,正是一国储君才有的待遇。 阿萝自幼便受尽父母宠爱,尤其是盛鸿,更是举世无双的绝世好亲爹,待阿萝如珠似宝。 阿萝闻言心中欢喜,冲亲爹甜甜一笑:“是,多谢父皇。” 盛鸿舒展眉头,和谢明曦对视一笑。 就在此时,魏公公近身低声禀报:“启禀皇上,寒香宫里的琴瑟奉太妃娘娘之令前来,请皇上去寒香宫一趟。太妃娘娘有要事和皇上相商。” 要事? 梅太妃能有什么要事? 显然是听到了朝中的风声,惊疑不定,要问一问他。正好趁着此次机会,和梅太妃说个清楚明白。也免得有人在梅太妃耳边怂恿挑唆。 盛鸿眉眼微沉,略一点头:“朕这就过去。” 阿萝出人意料地也张口道:“父皇,我也随你一起去。” 盛鸿有些讶然,身畔的谢明曦也道:“我也一同去吧!” 也好,一家三口都去就是。 盛鸿想了想,点头应下。 …… 寒香宫。 梅太妃消息不算灵通,不过,朝中出了这么大的事,身在后宫的梅太妃既不是聋子,总能知晓。 此时,梅太妃满面焦灼,眉头紧皱,心中更是忧虑急切。 不行!她一定要好生劝一劝儿子。 立女户什么的,也就罢了。让阿萝进朝堂听政,这如何能使得。这……这可是会被众人所指的事,甚至会落下千古骂名! 万万不可啊! “启禀太妃娘娘,皇上来了。”宫女恭敬地来禀报。 梅太妃立刻起身相迎,没想到,盛鸿不是只身前来,身畔还有谢明曦阿萝母女两人。夫妻两人领着女儿阿萝一并见礼:“见过母妃。” 阿萝的声音夹杂其中:“阿萝见过皇祖母。” 梅太妃:“……” 这让她还怎么张口! 梅太妃一口气生生地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脸孔迅速泛红。 是被气的! 盛鸿如今心肠也硬多了,先张口吩咐,令所有宫女退下。只留下了琴瑟。琴瑟眼见着帝后携着阿萝公主和梅太妃相对而立,颇为自己的主子心酸不已。 瞧瞧这算怎么回事? 至亲的母子两个离了心,颇有些对峙的意味。谢皇后和梅太妃早就不和,如今就连阿萝公主,看着梅太妃的目光也带着疏离和戒备…… 只怕过了今日,梅太妃便真的众叛亲离,要成孤家寡人了。 琴瑟陡然生出一股冲动,想阻止主子张口,免得事情落入无可挽回的境地。奈何此时此刻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梅太妃胸腔一股怒火已冲口而出:“听闻今日朝上,有人上奏折,让阿萝也一并入朝听政。这等荒谬无稽出谄媚迎上的佞臣小人,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盛鸿目光微冷,声音倏忽沉了下来:“陈湛他们三人,既是朕的知交好友,亦是朕的亲信之人,更是大齐未来的肱骨之臣。母妃请慎言!” 梅太妃咬牙怒道:“皇上可别昏了头!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先例。历数前朝,便是最昏庸的帝王,也未有过令女子入朝的昏庸之举。皇上若执意如此,和昏君有何区别?别说朝中群臣反对,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祖母!”阿萝忍无可忍地打断了梅太妃:“父皇只我一个女儿。几位堂兄皆能入朝听政,为何我就不行?” 梅太妃怒目相视:“你是个姑娘家,就该有姑娘家的样子!” “姑娘家应该是什么样子?皇祖母自己亦是女子,为何对女子这般轻蔑鄙薄?” 阿萝也被梅太妃理所当然的愤怒激怒了,词锋陡然锐利:“我是父皇母后唯一的骨血,被父皇母后精心教养长大。论聪慧,论才学,论勤奋,我样样都胜过堂兄们。在莲池书院读书五年,我每次月考岁考皆是第一。结业考试,我亦是最出众的。” “为何在皇祖母口中,我倒比堂兄们都低一等?” “堂兄们能做的事,我为什么就不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