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豫章本地人,保管做的妥帖。” 令元又让她一定要把亲戚的话带回来,婢女见她瘦了一圈,心中着实可怜她,又为了那一颗珍珠,答应的很爽快。 卫姌离开令元屋子,轻轻吐了口气,朝外走去,来到院子里,看见站在树下的肖蕴子,她身姿娉婷,文静娴雅,微微行了一礼,朝卫姌走近,“妾听说小郎君好书法,这里有一支笔,想赠予小郎君。” 说着她伸手将一个细长的盒子递上前。 卫姌没有接,道:“何需如此客气,听说你出自诗书之家,笔墨之物还是留着自用吧。” 肖蕴子双手奉盒,道:“小郎君不知,我爱看书,却不爱习字,当时离家急,带出来的东西不多,这只笔算是上品,空放着不用却是浪费了,还望小郎君别嫌弃。” 惠娘接了过来。 卫姌随口问她在这个新宅住得惯不惯之类的闲话。 肖蕴子道这几天已经习惯了,生活也自在。然后又道:“年前那次去罗浮山,原是小郎君选了我,可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当夜就发了急症,脸上身上发红发肿,没能伺候郎君和小郎君,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今天碰到小郎君,送笔也是表达我的心意,幸好小郎君不嫌弃。” 卫姌听到这话,脚步顿了一顿,“发红发肿” 肖蕴子微微笑道:“说来奇怪,这急症便是医师也说不出缘由,只说可能是碰着了什么毒草虫花。” 卫姌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肖蕴子陪着她走到院子门口有礼地道了声别。 卫姌回到自己屋中,坐下就先揉了揉太阳穴。 惠娘将盒子打开,看里头的笔,是上好牛角打磨的笔身,兼毛笔头整齐柔润,上品材料做工也精良。她收了起来,看卫姌一脸愁恼的样子,说道:“小郎君还在为令元烦扰” 卫姌道:“她身体如今这样,说的是真也好假也好,都不能拿她如何,这事我是管不了了,等二哥回来再说吧。” 别人不知道这场北伐打过久,但卫姌知道,从整军出发到回撤,一共只有大半年时间。算算日子,殷浩的大军马上就会遭受重挫,以卫钊的能耐,按理说不会和殷浩一起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会尽早从北伐大军中脱身出来。 惠娘不知她在想什么,叹了一声道:“肖蕴子借着送笔,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小郎君莫要轻信令元,先前我看她颇有林下之风,还以为她不通俗务,会吃暗亏呢。” 卫姌轻轻摇头,不再继续说这些,几个美婢之间的是非曲折,只怕要找个断案高手来才能理清。她因为那日令元上门哭诉才牵扯到一点,想到就觉得头疼。这些美人恩情,还是等二哥回来自己消受吧。 想到卫钊,她如今只剩一个念头,希望他不要被殷浩派到前军,平安归来就好。 打仗的事局势多变,实在难以预测,就算她知道最后结果,也不知道行军中到底发生什么,因此一想起卫钊,一时觉得他有本事,一时又觉得战场诡谲,极为矛盾。 想了许久,卫姌才压下烦恼,耐心地等待消息。 很快就到了三月初,赵氏门下士子应琅琊王之邀追陪雅集,整个豫章城都热闹起来。 这日清早,出城的牛车和仆从浩浩荡荡,长龙般穿过城门,往章山而去。琅琊王在队伍最前面的一辆马车上,紧跟着的是刺史庾治,随后还有博士赵霖和一众豫章本地士族,到了中间就是卫姌等士族子弟,末尾是寒门士子,这些人大多三四人一辆牛车,车饰简朴,与前面的差别明显。 卫姌起了个大早,在行车声中打着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直到马车停住,有人在外面敲车门,她才醒了过来。 “玉度,快出来。” 卫姌打开厢门,看见罗焕等几人的脸。 “到章山了,快下来,我们先去找个好位置,”罗焕道,“今日连庾刺史都来了,等会儿要是能在刺史面前留下好印象,可谓前程无忧。” 其余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卫姌笑了笑,爽快跳下车来。她知道无论江左江右子弟都有个习惯,喜欢固守家乡,不愿远离,即使定品之后,也大多愿意留在本地为官。就因为这个特性,即使当年王谢桓庾四姓承诺让三吴之地的士族更多的参与朝政,但最终三吴四姓的势力多年来并无扩展,依旧只守着原来的地域。 今日庾刺史出现,对本地士族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