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忆里飞速抽离,江边吹来的风依旧冰冷。 喻知雯低垂着眼,在心底叹了口气。 她怀疑自己心理扭曲,当初就应该另想办法,不该把桩桩件件的计划和喻晓声勾连起来。 如果他还是像往常一样躲着自己,如果自己没打算亲近他,大抵他们之间无缘酿就出什么,才十八岁的他也可能拥有不一样的故事。 她抬眼望向很远的月亮,有些愧疚。 “砰——” 邵萦撬开了瓶盖,微黄的酒液咕噜咕噜地往外冒沫子,猝不及防沾湿了她的上衣,布料吸了水皱皱巴巴地贴在肌肤表层。 但她不急也不恼,由着夏夜的晚风徐徐吹干衣物,扭过头来安慰喻知雯道:“好啦别不开心了,明晚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就去市中心那家餐厅吃你最喜欢的巴西菜。” 喻知雯一时没有言语。 “…不了,明晚我有安排。”向来明艳动人的她此刻也露出了无奈的苦笑,她摇了摇头,一边翻出包里的手帕纸递给邵萦,一边拿出了手机。 刚刚来信提示一直嗡响个不停。 指尖轻触,屏幕亮起的那瞬间,有数十条短信蹿在了未读通知的正中央,全都来自同一个人。 她定睛细细看,是喻晓声的报备。 包括但不仅限于他几时回的学校、晚饭吃了什么…更多的是他杂七杂八的嘘寒问暖,什么姐姐加班辛苦了让姐姐早点结束工作。 不对啊,他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号码? 喻知雯愕然。 邵萦见她呆住,往她手机那儿觑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问道:“明天什么安排,约了客户?” 她握着瓶身,往嘴里灌酒。 嘶,好冰。 “不是,”喻知雯将熄灭的手机揣回包里,目光重落在繁华的江对岸,“是客户就好了,还能推掉。明晚要见的是我爸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 “哦。” 小小的瓶起子在邵萦的掌心抛来抛去,无力地上下翻舞成圈,就像她的前半生——喻国山掌中提线操控跳跃的木偶。 “说来有意思,”短发女子眉眼中带着揶揄的神情,“要是在从前,你对我说你想结婚了,我肯定会觉得你脑子搭错筋了吧,竟然要迈进别人躲之不及的坟墓,天呐…一点儿都不像跟我小长到大的朋友了。” 喻知雯终于笑了,侧头问她:“那现在呢?” 十多年前的她又何曾想到自己未来要用尽浑身解数,用半条命去作赌注呢,她根本想不到。 “你有计划在身,当然不可同日而语,”邵萦神秘地眨了眨眼,“就冲你这为了结果不顾一切的执行力,还有筹谋全局的判断力,我愿称你为女中豪杰。” 说来好奇,她又问:“你那个便宜爹给你安排的男人到底什么来头,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吗?” 月亮的影子倒映在天际尽头,粼粼波浪涌动间闪着城市建筑巨幕多彩的光亮,尽数折射在女子的瞳仁。 喻知雯不想聊这个话题,但又不想欺瞒好友,于是如实回答道:“麓太控股的大少爷,资料我细看了,不太全,也没有照片。” 媒人总是会掩盖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