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飘扬了一整天,在凌晨悄悄退场,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温度依然很冷,背光的阴影处积雪依然厚重。 美术馆那边已经进入了收尾工作,这么大冷天,再加上道路湿滑,不确定因素较多,沈知言决定一切从简,原本在展馆外进行的活动全都搬到了展馆的一楼。 他本来就不怎么按照标准流程来办展览,按照其他美术画展的流程来的话,还需要向各大报社媒体递发邀请函,展馆外面还需要陈设红毯…… 但沈知言原本就简化了不少流程,再加上所有活动都被搬到展会内举办,就意味着完全没有闻风而来的媒体记者的席位。 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年,甚至记者媒体都已经换了不止一批,但互联网依旧有记忆。 沈知言回国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头上顶着天才国画家的名号,在国内的第一场画展本来就已经足够引人注目,再加上他这张惊为天人的脸就自带话题热度,一些陈年往事被重新翻起,虽然目前在网上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但他这块肉实在已经足够吸引人,就算能拍到一个侧脸,都能拿回去当头条用。 显然沈知言这个举措让许多蹲守在美术馆门外的记者都有些不满。 但又似乎完全不能将这种行为定性为摆大佬架子,毕竟没有谁不希望自己的热度能再高一点,他这样做反而能挣得一个淡泊名利的好名声。 白郁声脑袋上依旧戴着她之前那顶厚毛绒帽子,宽大的羽绒服外套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就像一个笨拙的极地202。 她余光瞄到了早早停在边上的报社外景专用车,将自己的口罩往上面拉了拉,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 “沈知言,我的画你打算挂哪?” 她小跑了几步,追上阔步走在自己前面的男人,虽然已经避开了外面那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但她还是下意识与沈知言保持了一小段的距离。 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就像沈知言身边平平无奇的助理一样。 沈知言偏了偏脑袋,将展会的路线图与宣传册丢到了她的手中。 “自己看。” 美术展馆分为四层,最上面一层是美术馆办公区域,平时不对外开放,能够租赁给外界举办展会的,只有楼下三层,再加上因为天气的原因,一楼的部分原定展区也往上折叠,真正能放画的其实也就只有二三两层。 宣传册是今天紧赶慢赶印刷出来重新摆放到宣传架上的。 二三层各有一个开放区域,二楼那一部分开设了一个趣味国画体验区,笔墨纸砚准备妥当,开展的这三天时间,每天有两个时间段沈知言会在那个地方开一小时的兴趣入门课;三楼的开放区域是休息区,甚至休息区的所有食用产品都是沈知言自掏腰包采购的。 怎么说呢,作为一个没有门槛的画展来说,实在有些精致了。 这都不能用淡泊名利来夸耀沈知言了,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老子不在乎。” 白郁声在路线图手册上找了一会儿,沿着每个墙壁走向把角落里的几个位置给找了不下三遍,依旧没有找到自己的画作。 “沈知言,你把我藏哪了?” 走在前面的男人脚步一顿,对她问的这个问题表示颇有些奇怪。 “这不是在这吗?” “不是,我是说我的画!” “噢,二楼正中间。” 沈知言即将要去与美术馆的工作人员洽谈展会当天的相关事宜,偏了偏脑袋大概确认了她手中的路线图,伸出手在路线图的正中间点了一下。 白郁声愣怔了一会儿,她想过沈知言最多也就把她的画摆在侧边墙体的显眼位置,但是压根没想到会是这么中心。 基本上每个走上二楼的人第一眼都能看到这副笔触尚显拙劣的《溪山图》。 “不是……你怎么把我挂在这个地方啊?是不是印错了?这不是砸你招牌吗?” 两个人一路拉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