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邹家另外还有一万块。 即便不算明天的, 现在已经是一个妥妥的富婆了。 要是不知道后面走向, 在这个年代赚这么多钱,肯定就踏踏实实躺平了,觉得这钱真的可以用上一辈子! 毕竟房子不要钱,去医院,大部分医药费都是单位报销,小孩子上学也只要几块钱一个学期,有了城市户口,还有固定口粮,一块钱就能买好几天的菜。 一万多块,真是花都花不完。 水琅躺在钱堆里,闭着眼睛,尽情享受这短暂的踏实,短暂的快乐。 再一睁眼,万籁俱寂。 弄堂里的猫儿,突然叫了一声。 水琅动了动,鼻尖传来钱的味道,思绪逐渐回归。 “醒了?” “!” “吓我一跳!”水琅看着坐在书桌前的人,“怎么不开灯?” 周光赫打开台灯,昏黄的灯光,柔和不刺眼,转头看着钱堆里的水琅,轻笑出声,“你现在的样子,比那天抱着咸鱼,还像年画上的福娃。” “那些腊货,就吃了一次腊肉,咸鱼还没尝过呢。”水琅坐起身,接过他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一口,突然咂吧起嘴巴,“被你一说,很想吃一点咸的东西,现撕的帕尔玛火腿,配上红酒,吹吹夜风,再吃块蛋糕~” “蛋糕有,火腿没有。”周光赫蹲下,将凉席上的钱一张张收起来,“红酒没有,但有黄酒,白酒,黑啤,晚风也可以有,还没到十二点,出去坐坐?” “出去?” 水琅拿起床头柜上的罗马表,指针刚好到十一点整,“你是说天井里?走,白酒就不喝了,喝点黑啤。” 周光赫将所有钞票全部放进牛皮纸袋里,交给水琅,“你先把钱锁起来,我去准备。” 鲜花水果蛋糕,黑啤,花生,午餐肉罐头,青橘,黄杏。 一篮子拎着穿过弄堂,来到最后面一幢三楼晒台。 水琅左右看着,夜晚的梧桐里,屋顶鳞次栉比,家家户户晒台上晾满了夜间洗好的衣服,空气里传来去污粉与肥皂的香气。 鸽子蜷缩在楼顶沉睡,月季,杜鹃,水仙,蝴蝶兰,海棠在偷偷绽放。 “这里没人住?” “我发小的家,搬走了,待修缮。” “梧桐里居然还有露天楼梯,怪不得在最后一排。”水琅站在空旷的晒台上,看着一排没人精心细养,在花坛里自然生长的花,这些应该是头几年,同样是被盖了帽子,才丢弃在这个没人住的地方。 “冷吗?” “不……” 水琅愣在原地,看着屋里摆了一圈爱心形状的蜡烛,斜顶老虎天窗只剩下木框,夜风吹进来,烛火轻轻摇摆,就像是在为她庆祝生日,跳舞讨她欢心,“你……哪来这么多彩色蜡烛?” 比晚上的生日蛋糕蜡烛粗,几乎与商店里卖的白蜡烛差不多粗细,但没那么长,只有一半。 更让水琅惊讶的是地上的形状,这个图案,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代,一旦出现,就会遭受批判,即便去年接连发生了大事,今年有所好转,但是,爱情的任何相关,外国电影,唱片,文学,依然被禁止着,拥抱都是羞耻。 这样的羞耻,更不应该与思想根正苗红的周光赫有半点关系。 “我找蛋糕店的营业员多要了几盒,融了重新做的。” 周光赫站在烛光里,耳后发热,幸好这里没有电灯,“再吹一次蜡烛?” 水琅走进阁楼里,指着地上的爱心,“吹这个?” “不是。”周光赫被逗笑了,浑身不自在与尴尬褪去了一半,掏出火柴,点燃蛋糕上的蜡烛,端起来递到水琅面前,“许愿?” 半圆月亮高悬在老虎窗之上,月光笼罩窗内的阁楼,与地上烛光交辉相应。 水琅站在月光里,微闭双眼,双手合拢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词。 烛光摇曳在周光赫脸上,显得他的骨相更是惊人的完美。 水琅一睁开双眼,就被他的脸惊艳一瞬,心跳慢了半拍,怔怔盯着他看。 蛋糕蜡烛燃烧了一小半,往下滴着蜡油。 周光赫提醒,“吹蜡烛。” “呼——” 水琅吹得很急,灭了之后,不自在拧了拧衣角,“你来切。” 周光赫将蛋糕放在旧椅上,先从篮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被单,罩住旁边的旧单人沙发,“坐这里。” 水琅走过去坐下,接过第一块蛋糕,一朵粉色的花,生日快乐四个字,还有一枚腌制的樱桃,嘴角笑出梨涡,“第一块给我?” “晚上的蛋糕,你把自己放在最后面,现在该是第一块了。”周光赫切了一块小的,上面没有水果,没有奶油花,只有水琅两个字。 “没想到一天吃了两个蛋糕。”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