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十年未见,一见上面,还没说话,只是看着彼此,眼泪就涌了出来。 “爸!” 詹栩安紧紧与父亲拥抱在一起,汹涌流着泪。 父子都是留学归来的人,表达感情并不含蓄。 亲情流露的场面,看得水琅都忍不住鼻酸。 “好,好,好。”詹老抚摸着儿子的脸,眼里再不是木然,是被骇人听闻的龙卷风席卷之后,自己仍然存活着的庆幸,以及看到比自己更重要的孩子也还活着的感恩戴德,连说三个好字,泪流满面,再也说不出话。 “这一次,如果不是水琅及时赶到,我估计就撑不过去了,她到的时候,我已经是半死状态。”詹栩安紧紧抓住父亲粗糙苍老的手,“即使能撑下去,要没有水琅,我也很难再有脱罪的希望,很难再跟你见上一面。” 这句话瞬间触动了詹老的心,流着眼泪看向水琅,连连点头,“天不亡我们,我们总算等来了希望。” “詹老,栩安!” 邹贤实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脸受到震动的表情,两行眼泪从眼眶里滑下,“真没有想到,我们还能有再重聚的一天,你看,这是谁!” 第84章 开始了,她开始了! 邹贤实突然出现, 还眼泪哗哗,搞得人说不出话,等再看到门口出现的一男一女, 瞬间就更说不出话了。 不过后者是感动,就像是詹家父子俩见面一样的感动。 “佳芮!予霄!” 詹鸿栋看着年轻却沧桑的两个人, 哽咽叫出声。 这份哽咽, 不是单单对他们,还是透过相似的外貌, 哽咽已经逝去的人。 “詹老!” 盛佳芮冲进来,紧握住詹老的手, 许予霄则是泪花闪烁, 看着水琅。 邹贤实吸着鼻子,生怕别人听不到他哭似的, 不停发出动静, “好啊, 好, 斯人已逝, 但他们还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生命的延续, 我们这群老伙计历经十年,还能团聚一堂, 真是老天有眼, 老天垂怜啊!” 没有人回应他。 过了两分钟。 还是没有人搭理他。 水琅看着邹贤实眼泪鼻涕抹了一脸, 要是有陌生人走进来,看到他这个样子, 没有人会怀疑他在弄虚作假, 都会以为他是发自内心的动情。 “佳芮, 怎么一直拉着詹老, 该好好看看栩安哪。”邹贤实还像个长辈一样,安排起来,“栩安一点都没变,还跟当年一样,十里洋场第一贵公子,你们俩没下放之前,我记得已经谈婚论嫁了。” 还是没有人搭理他。 邹贤实面色终于出现尴尬了。 看了一眼正在“一脸看戏”的水琅,“琅琅这孩子,对我有误会,你们都对我有误会,我知道,但这些误会都是十年之前的事,今天我们能够团聚在这里,当年工商联的第一批成员,都算是后继有人,你们是不是可以理解我的苦心了?” 房间里的哭泣声静止下来。 盛佳芮扶着詹老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还站着的人,不是坐到了椅子上,就是坐到了床边,只剩下邹贤实一人站着。 “詹老,你一直是我们的领舵者,十年动荡,在你们之后,多少人发生了多少事,你大致也都能了解。” 邹贤实从怀里抽出几个文件袋,“你们把这个看了,这是我这些天往工商总局数不清跑了多少趟,才帮你们争取到的工作。” 屋子里的人,都没有接。 水琅看着邹贤实一个一个发到他们面前,并一一介绍道:“詹老年纪大了,做不得重活,你老是人才,休息两天,直接就能去棚北工商局上班,栩安也是,你可以直接去工商局的供销系统当干部,佳芮,可以回到原来的盛禄毛纺厂,现在的第一毛纺厂去当工程师,予霄,你也是,就去原来的茂华印染厂,现在的市三印染厂去工作。” 许予霄先看了一眼水琅,转过来的同时,将眼里的冲动忍住,水琅看得很清楚,那是想一拳捣在邹贤实笑脸上的冲动。 十年洗礼,即便是当年只知道溜冰打架的许予霄,性格也大变了,不再冲动不计后果,知道什么时候该忍耐,不给人送把柄。 “你辛苦了。” 都不说话,水琅打破寂静,话里话外带着嘲m.FENGyE-Zn.cOM